此言一出,就连程诺一都不由诧异的看向言雪,眼底还有一丝疑惑。
言简的心揪在一起。
她攥紧了手,指甲嵌进手背。
她强装无事,嘴唇苍白的勾起:“恭喜。”
言雪脸上笑意更深:“谢谢。”
言雪在这里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反正,她就是来告诉言简这个消息的。
待到言雪走后,屋内气氛有些凝固。
程诺一大长腿一跨,坐在了床上:“你这个妈妈和妹妹,还真是一脉相承。”
言简没有说话。
程诺一又问:“没事吧?”
言简的松了松,半阖着双眼,靠在床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程诺一一眼看出她在撒谎,可面对她,又有些无力。
他试探:“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你干脆和我假戏真做?”
最后四个字,程诺一加重了语气。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言简的神色。
言简却呼吸平稳,好似睡着了。
半晌,程诺一有些自嘲。
一向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他,也会有看女人脸色的一天。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吴华催他工作,他挂断电话和言简说道:“言简,工作完来找你。”
言简裹紧了被子,心中犹如翻江倒海。
伏棣垣真的要结婚了吗?
这个结果,不是早就注定的吗?
以后他就是她的妹夫了?
愁绪还没有排解,门又被推开来。
言简循着动静望去,就看到夏棠匆忙推开门来到了床边,一脸担忧。
“简儿,我一下飞机就看到你住院了,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谁伤了你?”
言简看着她,原本烦扰的心,更烦了。
她静静的看着她担忧的面孔,想起了言梅霜的话。
她在言梅霜面前维护夏棠,但并不代表她不生气。
言简将她的手推开,沉着脸质问:“你为什么要和言梅霜合谋?”
夏棠一愣,抿了抿唇,辩解道:“我……不是合谋,我确定过没有危险才让你去的,而且程家比言家势大,你要是嫁进程家,她就再也不能逼你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
夏棠几乎要被歉意淹没。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四年前,她赶到酒店,看到言简惨烈的模样……
言简看着她,十分难受。
夏棠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的朋友。
“你知道是谁推的我吗?”
夏棠想到一种可能,脸色一白,心中顿时无比懊悔。
“太过分了,我不应该相信她的,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
夏棠气愤至极。
说着就起身。
见状,言简心中的气才消了一些。
她启唇:“以后不要再和她联络。”
夏棠连忙把言梅霜的联系方式拉进黑名单,以示清白。
言简最后一次警告:“下不为例,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夏棠走后不久,病房门又被推开。
言简眼底撞进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不敢相信,在她脑海中让她纠结了千百遍的人,此刻就站在病房里。
她怔怔的看着他在前面的凳子坐下。
直到伏棣垣开口,言简才有真实感。
“好些了吗?”
言简怔怔点头:“好些了,谢谢你帮我叫救护车。”
伏棣垣淡淡道:“举手之劳。”
言简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地上,就是不看他。
伏棣垣犀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还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言简轻声应了一声:“嗯,记得。”
“闻俞,给她。”
伏棣垣低沉的话音落下,言简的膝头就出现了一份文件。
闻俞放下文件后,默默退开。
言简疑惑的看向伏棣垣。
伏棣垣轻扬下巴,示意她将文件打开。
言简一脸茫然的打开,将文件抽出来,“结婚协议书”五个黑体加粗的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
言简只能感觉周围的世界突然寂静,惊愕地望着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和我结婚!”
言简的耳边,想起伏棣垣低沉有力的声音。
如果不是伏棣垣的语气太过冷漠,在场还有闻俞,她几乎有些感动。
伏棣垣深邃的瞳孔里倒影着言简沉默的身影。
“你如果结婚了,你母亲就没法再逼你联姻,我也可以履行和言家的婚约。”
是吗?
仅此而已、吗?
言简听着,那颗跳动的心,渐渐跌落谷底。
言简声音沉沉地问:“你选我履行婚约?言雪呢?”
伏棣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从没说过要娶她。”
言简心乱如麻,翻看着那份结婚协议。
协议上说,结婚一年后离婚,她将获得三千万和一处房产,作为补偿。
就是表面夫妻。
言简紧盯着协议,却没有再仔细看,而是陷入沉思。
她知道伏棣垣三翻四次帮她,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她却忍不住靠近他。
从前,她能努力拉进两人的距离。
可在她以为自己靠近他时,他却随时能抽身离去。
她不能忍受,以为自己是最靠近他的那个,最后却看着他离开。
那种世界在自己周围轰然倒塌的声音,她再不能承受第二次。
所以,“伏总是不是忘记,我有未婚夫了。”
言简再次抬头,强装轻松,歪头看着他。
伏棣垣脸色冷冽阴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了。
他锐利幽暗的视线盯着言简的,仿佛眼神随时都能化为实质。
久久,言简才听到他冰寒透顶的声音:“机会只有一次。”
临走前,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闻俞看着两人。
他没想过,言简竟然会拒绝伏总的求婚。
他看得分明,言简是喜欢伏总的。
真是不明白,现在的女人在想些什么。
伏棣垣松了松领带,起身离开。
独留言简一个人。
屋内又安静下来。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股宁静。
是经纪人打来的。
言简接起:“Linda姐,怎么了?”
那头,Linda在办公室里,面色有些抱歉:“饭店的监控已经被人删掉了,我没有拿到。”
果然如此,言梅霜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给她。
言简目光一沉,可这个结果,又在她意料之中。
“我知道了。”
言简挂断了电话。
她想要那段监控,是想拿捏言梅霜。
她从没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因为她也没想将自己的伤疤公之于众。
病房里突然很冷,刺骨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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