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暗卫中的一名,叫长竹,原本在淮陵王身边当职,上过战场杀过敌,得知她要留在京中,才特地拨给了她。
自己人用着放心。
上午授完课,下午温鹤绵就带着谢琅去了马场,特地吩咐长竹:“不要念着他是陛下,该怎么教就怎么教。”
长竹应是。
他从前都是在军中训练,自有一套方法,念着小陛下是初学,先让他扎马步看看耐力,谢琅也死犟死犟的,转眼看着半个多时辰过去,腿都有些颤抖了,还是硬扛着,直到长竹叫停,他才松了口气,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很快又稳稳站住。
当然这只是开始,之后又陆陆续续进行了些别的活动,半天时间下来,谢琅明显见着疲惫了不少,温鹤绵好笑的拿了帕子,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
毕竟还天冷,怕着凉。壺
感受到对方温柔的动作,谢琅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忽然问:“太傅从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从昨晚后,他们二人间陡然亲近了不少,谢琅总算不再别别扭扭,开口也肯叫太傅了,温鹤绵心中很是欣慰。
“那倒不至于。”温鹤绵眼尾一弯,“父王怜臣体弱,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最开始只想着让臣能强身健体,没想到后来学精了。”
在现代的时候,温鹤绵动不动就生病,没有体会过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穿越一遭,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学武的天赋,系统不管事儿,她就继续学下去了,也能随时保护自己。
看,昨天晚上不就派上用场吗?
“所以啊,陛下也不要逞强,实在坚持不下来,就告诉长竹,不能因此而伤了底子。”
温鹤绵可太珍惜身体健康了。壺
谢琅撇撇嘴:“才没有逞强。”
他只是想早点变强。
思及此,谢琅默不作声地瞅了眼他的太傅,太傅身形薄弱,自己怎么也得比她长得更高更强壮才是。
温鹤绵点头:“行,今晚给陛下多添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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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谢琅过得最好的一个冬日。
在此之前,他从不相信有人能全心全意对自己好,可温鹤绵做到了。壺
每次他问起,温鹤绵都只是淡定笑着:“其一,身为太傅,这是臣的责任,其二,朝廷苦奸臣久矣,臣希望能教出一位明君,以肃清朝堂,还天下太平。”
说白了就是在为自己以后的退休事业添砖加瓦。
谢琅蹙着眉,不禁怀疑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位明君。
但看太傅非要把他朝着这个方向培养,他也只能装得乖巧些,就当还她个恩情了。
师生俩各怀鬼胎。
春三月,天气开始转暖。
温鹤绵想方设法约见了几位可用的朝臣,看看能不能为谢琅争取更多权力,总不能天天搁朝堂上当个吉祥物,中看不中用啊。壺
叶照旋这人上道,像是个社交恐怖分子,没多久就和几个御史混熟了,撺掇着他们在朝堂上帮谢琅说几句话。
这世上永远是不缺言官的,杀也杀不完,他们手中无太大实权,一身硬骨头,是难得宁贺褚也拿捏不住的人,成天在面前叨叨得头疼,于是最后装模作样地把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丢给谢琅看,才算是勉强止住了风声。
谢琅拿到折子,最开始还认真看,后面看了几眼就扔到一旁去。
谢琅面带嘲讽:“华而不实,写得狗屁不通!”
“不错,会用成语了。”温鹤绵夸赞了一下自己的教学成果,淡定坐到软榻上,“他能给就算不错了,有一就有二,这次退让了,我们下次就能想到别的方法。”
想要一蹴而就肯定是不可能的。
谢琅嗯了声:“太傅最近都在做什么,宫外有那么好玩?”壺
温鹤绵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微弱而浅薄的渴求,不过一闪而逝,像是错觉。
她点头:“宫外当然好玩,陛下想要出去看看吗?”
谢琅踌躇:“可以吗?”
温鹤绵:“放心,没人在乎你。”
谢琅:“……”
行吧,忘了自己是个傀儡。
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说可能会伤到孩子自尊心,温鹤绵又欲盖弥彰补了句:“是没人在乎我们。”壺
“太傅不用安慰朕。”谢琅深吸了一口气,“迟早有一日,朕会让那些看不起朕的人,全都惊掉下巴。”
温鹤绵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那么在乎他们做什么,你可是帝王。”
谢琅皮笑肉不笑:“那能不能请太傅把手从朕头上拿下去?”
温鹤绵和善地微笑:“不行。”
小孩就是要小时候才好玩,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谢琅无力反驳,只能由着她去。
上次过后,霍平似乎被谢琅所折服,决定全心全意辅佐新帝,这两日和谢琅商量着处理了不少人,包括那些从前欺负过他的,全被抓起来下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壺
不过这次过来汇报事情,他隐约察觉自己来得时机不太对,脚步僵在门口,瞅着里面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谢琅眼尖,见状清咳一声,恢复成了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进。”
温鹤绵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霍平眼观鼻鼻观心,呈上一张纸:“这是整理出来的叛徒名单,请陛下查看。”
谢琅在这方面上手很快,意图和霍平一起,将宫中打造成他们的天地,不能插手朝堂,至少要有立身之处,才不至于过度被动。
“这几个留着,其余的找机会轮值换出去。”
读了书后,谢琅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与其他们将暗桩全部拔了后被安插新的人进来,不如选几个无关紧要的留着,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盯着。壺
霍平很赞同小皇帝tຊ的处理方式:“臣斗胆问一句,陛下身边需不需要调人来?”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似有若无从温鹤绵身上划过,现在太极殿附近还都是温鹤绵手下的人在把守,自古以来,哪里有皇帝身边外臣保护的先例?
温鹤绵表明自己的立场:“霍大人尽管调人来就行,我不会介意。”
谢琅顿了下,旋即肯定:“就按太傅所说做吧。”
他们无形中站在了同一阵线。
霍平面不改色:“臣遵命。”
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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