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昨日的高热遗留下来的症状......”呢喃自语间,娄淮掀开沾染上不少左微月身体上自带淡淡奶香的被子,抿唇起身。
而后拿起之前左微月用微量魔法力量幻化出的纸笔,在剩下的纸张上写写画画了一番。
纸张上,列在最前位的,便是司奕的名讳。
娄淮凤眸深沉看向那个名讳,墨笔在它周围画了一个圈,低声喃喃道:
“若这一环能够好好为我所用,应当便能减去不少困阻,就是不知晓,他会如何给我一个回复.....”
永寒之城,摘星院。
今日对比起昨日的雨雪天大有不同,晴空万里,暖阳高悬,室外的温度对比起室内要更显暖和。
是以今日的早膳,司奕是选择在能晒到太阳的院内用的。
阳光下,上好的金丝楠木桌椅反射着亮眼光泽,乍一看上去,像极了一块巨大的琥珀石。
左微月刚到院子里,就被这套金丝楠木桌椅的颜值吸引走注意力。
连桌上摆着的早膳是什么都没想着先去看了。
上手摸了下,滑滑溜溜的不说,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简直比她之前在魔法世界用的那套桌椅还要好。
当即起了想要把这东西弄走的心思,往一旁还是漂浮状态,但已经少了几颗宝石装饰的飞天魔毯看了一眼。
飞天魔法作为她的契约魔具,已经生出了一点神识,被左微月这么看了一眼后,很快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一般,不满地蜷缩成一团,恰好将上面剩余的宝石和金饰裹的严严实实。
好像是在说,别想再从它身上薅宝石抵账了。
左微月见状,摸了摸鼻子后嘴里嘟囔道:“至于这么紧张吗?再说了,你那些宝石不还是你主人我之前跑了很多地方给你镶嵌缀上的,我真想拿也合情合理吧?”
嘴上虽然这么嘟囔,但左微月却也没再看飞天魔毯了,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今日桌上的早膳上。
“虾饺、灌汤包、小笼包、馄饨、蔬菜粥......”
?
怎么都是上次她从司奕这里偷偷带走的?几乎分毫不差?
不仅如此,凳子也比之前她来的时候多了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般。
思忖间,盲杖敲击在大理石地面的轻微声响伴随一阵脚步声传入她耳中,左微月抬眸去看,才发现是司奕过来了。
今日的他换了身比较轻薄些的水纹梨花刺绣的烟青冬衫,肩披的狐裘斗篷换成了坠着毛领的挡风披风。
估摸着,是因为今日这天儿暖和了些,才减了些身上的衣装。
这会儿再去看他,脱了繁冗衣衫的他,像一树抖落积雪的梨花,玉净素雅,风光霁月。
随着他踱步而来的动作,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人物。
左微月收起对美色的欣赏和惊艳后,有些好奇,这么一个看起来和娄淮那个狗崽子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怎么成为笔友的。
她带来的书信已经提前放到金丝楠木桌上了,就等着司奕待会儿能发现。
至于要带走的早膳,她到底是一个“小偷”一般的存在,总不能人家这个主人家还没开吃,她就急吼吼地去嚯嚯人家早膳。
便想着等司奕待会儿吃完了再动手打包这些东西。
烟青衣衫的青年甫一靠近膳食桌,似乎便察觉到什么,出声让低头静候的婢女小厮下去后,落座放下手里的玉色盲杖时,润声开口道:“你来了。”
他用的是个肯定句,并非疑问句。
声音一出,顿时让坐在多的一个金丝楠木凳上的左微月发懵侧眸去看他。
她现在的魔法力量塑造出的拟态认真只能由娄淮这个戒主看见,司奕就算能看见,他也有视力障碍,根本没法看。
不解间,左微月拧眉试探地在他双眸的位置摆了摆手,并没有在他没什么光彩的眸子内看到什么波动后,方松了一口气,心想只是她多想了。
青年似乎并没有因为迟迟未得到她的回复觉得有些什么,而是将桌上多出的一副碗筷推到身侧的位置,继续道:
“趁热吃吧,如果你想带一些走,可以直接用饭捂子开始装了。”
左微月被他接下来所说弄的又是一懵,她就说为什么今日这膳食桌上的东西准备的都是双人份的,看起来他的确是知道她来了,但怎会呢?
司奕靠能看见的大致轮廓摸到筷箸,朝小笼包所在的位置夹去时替左微月解了疑惑。
“你身上自带一股淡淡的奶香,上次出手助在下的时候,我便记下了这股味道,因而这次你再来,我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奶香?她怎么不知道她自己身上有这种味道?
没等她继续思索下去,就听司奕继续道:“本以为你是什么鬼怪之类的人物,但现今你既然能出现在阳光下,应当便并非如此吧?”
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且又是娄淮所说,或许能拉拢助他的笔友。
左微月仔细思索过后,最终没再选择装作没听见,拿起饭捂子装早膳的时候回起他:“那肯定了,本戒......”
本来想露出自己的戒灵身份,但想了下她这么说肯定还要再给司奕解释一番,索性话到嘴边换了一种说法。
“本戒仙怎么可能是鬼怪那种低等的东西?”
带些稚嫩青涩的少女声刚一出,司奕便有些愣住,耳根处就此攀上了些薄红,似乎有些意外她会是名女子。
意外之后,语气讶异道:“你若是戒仙,为何会来到凡尘?又为何频繁造访在下宅邸?”
左微月就等着司奕问这句话,闻言清了清嗓子,将她事先编造好的原因言出:
“本戒仙是因为一场意外下来的,途中还因此没了人身,如果想要重塑人身,必须帮助你们凡间的气运之子成为整个西鼎气运最高之人。”
“至于频繁来你府上,第一次是因为听说你这摘星院的东西不错,就带走了些,这一次则主要是是为了替气运之子,也就是你的笔友雾忧给你送信。”
左微月说着,盖好饭捂子后将娄淮给她的信封往司奕身前推了下。
“他现在处境艰难,没办法亲自寄信给你,就委托我过来了。”
本来来之前,她是想着把信留下后就不管了,但现在既然已经被司奕发现她的存在,她倒不如顺水推舟,看看能不能帮娄淮拉拢一下司奕。
司奕消化完左微月所说,伸手接过信件后朝着她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喃喃震惊问道:“气运之子?雾忧?”
“你的意思是,雾忧他,日后是可以称帝之人?”
司奕和雾忧虽做了极长时间的笔友,雾忧却并没有向他袒露过真实身份。
只是知道,雾忧是京城那边的人,为人心思玲珑,比他要小上个三岁。
更多的,比如说雾忧的真名,家住何处,便不知晓了。
因而这会儿一听雾忧能称帝,司奕第一反应就是,雾忧的真实身份身份,有极大可能是皇家子弟。
左微月不知道司奕已经猜到这个地步了,闻言“嗯”了一声之后上了飞天魔毯。
正准备离开之前,她才想起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拧眉问他:“不对啊,我说我是戒仙,你怎么不跟娄......咳,雾忧一样,先试探我一下的?”
司奕闻言,静默半响后,那双没什么光彩,但眼型却极为好看的瑞凤眸低垂下,声音若玉石相击,回起她:“自是靠直觉来判断的,不论姑娘你是否撒了谎,在下都能感知到,你并未心存什么坏心思。”
他所言非虚,这些年能在竞争激烈的司城主府安然活下来,并得到他生父的疼爱,一半是靠他自己的城府和计谋,一半,则是靠这股自小大到帮了他无数次的直觉。
左微月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答案,讶异微张起檀口:“这玩意儿还能靠直觉判断的?”
这人也太心大了点吧?她要真的想害他,她真不信他能靠直觉感觉出来。
但想归这么想,看着司奕那副极为认真的清隽面容,她硬是没法真的出声吐槽些什么。
只能在打算出发之前又加了句:“信记得看,明天我再过来蹭吃蹭喝之前你写好回信就行,不用太着急。”
毕竟她现在已经把娄淮之后可能会称帝的事情告诉了他,司奕如果想要站队娄淮这边,肯定要考虑很多的,当然不可能现在就给她一个回复。
司奕似乎察觉到左微月上了个什么东西,没什么光彩的瑞凤眸微闪后颔首应下:“这是自然,那不知姑娘你......”
左微月出声打断他:“左微月,左边的左,微小的微,月亮的月。”
“左微月......”司奕在口间过了一遍这个名字,继续道,“那微月姑娘,不知你可还有什么旁的需要的东西,需要从在下府上取?”
左微月之前从司奕屋子里“采购”物资的时候没有做掩饰,所以也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件事。
想了下娄淮好像没什么能换洗的衣裳了,而且衣裳都比较薄,更别说那种能保暖的狐裘斗篷和挡风披风什么的。
看了一眼司奕身上的衣裳和挡风披风后,很快颔了颔首:“你不如就给我拿几套你的衣裳吧,雾忧他现在没有什么能换洗的,我看你这衣裳的材质不错。”
说着,左微月上手去薅飞天魔毯上剩下的宝石,毕竟她总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本来娄淮那里还有一个装着不少金银珠宝的小木箱在,一开始她还想找他要来用来支付报酬用。
但他说,木箱里的珠宝都有特定来源,一旦用出去被人发现,肯定会被究查起来,为了避免给司奕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暴露他的废太子身份,就没将东西给她。
没法,她这才只能从飞天魔毯身上薅宝石用。
飞天魔毯虽然不乐意,但谁让左微月是它的主人,只能在将毯身扭成一坨麻花后委屈巴巴看着又一颗宝石从它身上掉落。
司奕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一颗宝石后,本想推拒的,但左微月却说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只能无奈收下。
“既如此,微月姑娘直接告知雾忧兄的身形尺寸吧,毕竟在下的衣裳,他穿着不一定会合适,我又收了你这么成色上等的宝石。”
娄淮什么尺寸,左微月哪儿知道,发懵之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量尺寸的东西,不然我带回去给他量量,明天过来的时候再告诉你?”
“明天?其实在下有件事情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
“你昨日从在下这里带走的早膳,是一共分成了几顿一起吃吗?”
左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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