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只是轻轻一碰。
聂凯紧绷的身体像突然打开什么开关,托住我的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冲到我面前破口大骂:
「乔舒悦你在做什么!?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东西!!」
说着抄起一旁酒瓶就要打我:「你个贱货,今天我就清理门户!!」
酒瓶飞来的瞬间,我下意识闭眼。
聂凯向前帮我挡住。
乔成华趁机扯住我的胳膊:
「你他妈真是个破鞋,婚礼现场跟别人亲上了!」
聂凯一把扭住他的手腕:「给老子松手!」
他吃痛地放开,聂凯立马把我护在身后。
杨家涛站在台上,满脸不甘和委屈:「舒悦,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买最大的钻戒,办最豪华的婚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杨父杨母也跟着哭诉:「乔舒悦,我们杨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打我们的脸!?」
众人议论纷纷,投来的眼神或厌恶或鄙夷。
仿佛我是千刀万剐的罪人。
只有那个穿白裙的女孩终于笑了起来。
聂凯试图为我挡住一切,我拍拍他,示意他不要担心。
我走上前,打开一直攥在手里的提包。
有些人,明明自己是加害者,却非得装得无辜。
我慢慢拿出一沓信:
「因为杨家涛直到婚礼前都在和别人相好,这些是他写给那人的情书!」
那个白裙女孩神色一顿,随即露出得逞的笑意。
前世婚礼前,她也把这些杨家涛写给她的情书偷偷塞给我,我拿着情书质问杨家涛,却被他三言两语哄好了。
而这一次,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念起了情书:
「自从昨天分别,我非常想你,想你的声音,想你的气味,想你的身体……」
污浊肮脏的话语根本上不了台面,我却面无表情地念完了所有。
杨家涛彻底没了刚刚的镇定,五官狰狞:「乔舒悦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写的!?」
我对上他的眼睛,轻轻笑了笑。
他猛地一顿。
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为了逼我离开,放了一个如山铁证。
我从信纸里,缓缓抽出一张照片。
看清照片画面,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画面里,杨家涛抱着一个婴儿,满脸温柔,背景的病床,躺着一个刚生产完的女人。
宾客瞬间炸开了锅。
杨家涛明显慌了,狠狠瞪了白裙女人一眼。
后者也慌了神,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这么「丢人」的铁证公之于众。
杨家涛夺过司仪的话筒:
「大家不要听这个疯女人胡说!照片是我朋友刚生产完,我去医院看她时拍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他大概不知道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明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这么急着解释。
我早料到他不会承认,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把手中情书和照片递给身边宾客。
等着看热闹的人瞬间围在一起。
我看向聂凯。
他当即领会我的意思,拉起我的手:
「我们走。」
我逃婚了。
一身婚纱,和聂凯走出礼堂。
他牵着我的手,漫不经心的痞气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虔诚,不时看向我,似乎在确认这是否是一场梦。
我和聂凯算是邻居。
他爸爸在他小时就因盗窃入狱,妈妈也一走了之,他靠亲戚们的接济勉强长大。
可能出于自我保护,他从小打架就狠,有人当面骂他一句,他把那人打得满头是血。大人们说他是罪犯的种,让我们离他远点。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不怕他,还时常帮被他欺负的孩子出头,久而久之,就成了死对头。
直到后来,我为爱嫁作人妇,他创业远走他乡,自此再无联系……
聂凯带我停在一间店前。
门口写着「电器维修,售卖」的字样。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
里面摆着满满的电器和零件。
「这是你的店?」我问。
「嗯。」
原来在外人看来一无是处的他,早已盘里间店做生意。
他回头看我:「要喝水吗?」
我点点头。
他转身帮我倒水,肩膀肌肉透出鼓鼓的形状。
我忽然想到不久前的吻。
那双大手紧紧托住我,坚实有力。
脸上一红,我移开视线。
喝完水,聂凯带我来到二楼。
这里有一间卧室和卫生间,应该是他平时生活的地方。
他从衣柜拿出两件衣服。
「穿婚纱可能不方便,你先换我的,我去楼下给你买件衣服。」
「嗯。」
我有些不好意思。
洗完澡,聂凯还没回来。
他的衣服特别大,短袖穿在身上像是裙子。
他回来时,还带了两份饭。
看到我一愣,随后偏开视线,耳尖透起微微的红。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
「你早点休息,我去楼下睡。」
睡到半夜,我醒了。
到楼下找他,却发现他还没睡。
黑暗中火点明灭,他在抽烟。
「聂凯……」
我小声叫他。
他一个激灵,立马掐灭烟。
「怎么醒了?」
我说了个非常烂俗的理由。
「我害怕……」
「那我陪你。」
他到卧室搬了个板凳:「我坐这儿,你放心睡。」
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继续装柔弱:「你陪我一起躺着好吗?」
这张单人床,只能勉强躺下我们两个。
聂凯明显犹豫了。
「我真的害怕……」
他妥协了。
小心翼翼躺在最外侧,和我经渭分明。
我的指尖碰到他。
他猛地坐了起来。
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厚脸皮,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月光下,他的脸似乎红了。
「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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