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即将启程的大巴车前，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
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他再次回头望去，却在人群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闪而过，消失在人海之中。
池照野松开车门，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追了过去。
售票员愣住了，连忙大声喊道。
“喂？！我们马上就要发车了！”
池照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坚定地回答：“我不回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个身影的衣角上，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追上了她。
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她平静地回过头来看他。
当那双清透的眼眸与池照野的目光相遇时，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即便是公司宣告上市的那一刻，都没能让他感到如此紧张。
池照野的呼吸一滞，他抓起手中的相机，干涩地说道：“你好，我、我昨晚给你拍了张照片。”
他才想出一个借口，天边的云层突然散开，一道阳光落在她的头顶。
这一瞬间，她的眼睫和发丝都被染上了金灿灿的颜色。
她仿佛得到了大自然的偏爱，神圣得不可思议。
池照野竟然结巴了一瞬，才艰难地开口：“我、我可以把这张照片发出去吗？”
她垂下眼睫，目光无声地落在他的相机上。
池照野心跳漏了半拍，连忙翻出那张照片给她看。
迟疑片刻，她微微偏过头去看相机的小屏幕。
两人靠近了一些，只有半臂的距离。
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清冷的白梅香，像是刚刚下过一场薄雪，清冷而无声，萦绕不去。
池照野愣了好久，连她什么时候退开都不知道。
“拍得很好，谢谢。”
她的声音就像她给他的感觉一样，冷得像雾凇，冷冷清清，不留痕迹。
见她要走，池照野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说道。
“我叫池照野，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一只鸟雀落在屋檐上，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又飞走了。
池照野得到她的回答时，眼眶都紧张得发红。
“白玛洛桑。”
她的名字叫白玛洛桑。
如果说交换名字就能交换一生。
那池照野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大梦一场。
池照野再次醒来，目光呆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曾经初次见到白玛洛桑的梦。
这个梦是如此真实，仿佛他真的回到了过去。
只要意识到白玛洛桑已经死去的事实，所有的痛楚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毫不留情。
池照野痛苦地闭上双眼，连病房里有人进来了也不管。
他就这样沉浸在回忆里，颓废得不像样。
“照野。”
恍惚间，他猛地一愣神，仿佛听到了白玛洛桑的声音。
池照野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刺目的白发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直到看清她的面容的一瞬间，那颗热切的心迅速冷却下来。
梅朵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只知道他的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身上。
即使又是借了姐姐的光也无所谓，她装作白玛洛桑的模样，正要开口，却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够了。”
池照野漠然收回视线，重新变成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梅朵攥紧了手心，强颜欢笑道：“照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去整容成姐姐的样子，哪怕当一辈子的替身我也愿意！你……”
“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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