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道娟秀,一看便是女子字迹。
看到字条上的前言后语都烧掉了,他的心神微松。
“是我练字的废纸罢了,师父多心了。”
听了他的解释,温珞宁没有细究,缓和了面色。
“你好生休养,得闲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些,温珞宁匆匆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倩影,顾景衍心中又是一酸。
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开始,一撇一捺。
自己会写的每一个字,都是温珞宁一笔一划教的。
她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字迹,真是可笑。
不被放在心上的人,大抵永远都不会被真正关注。
顾景衍走到书案前,铺纸磨墨。
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七”。
距离他离开,只剩下最后七天。
看着这个遒劲有力的“七”,他眼眶又红了几分。
一夜无眠。
翌日,顾景衍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来到书案前,接着书写下一个大字“六”。
侍女香灵好奇问他:“小王爷,您为何练这么简单的字?”
顾景衍笑了笑,没有回答。
简单么?或许吧。
离开她,也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等到最后一天,他收拾好行装,抹去一切自己存在的痕迹,就可以无牵无挂的走了。
一整个上午,顾景衍都在收拾屋子。
木桌上雕刻到一半的木梳,是原本要送给温珞宁的生辰礼物,如今也没有送的必要了。
博古架上摆着的青花瓷花瓶,是去年和温珞宁一同烧制的。
此刻看着碍眼,直接摔碎了丢进灰坑。
还有笼箱里满满当当的衣服,他也全都清理扔了出去。
以后回了西梁,做回他的太子。
这些齐国服饰,统统都不需要了。
忙完一切后,顾景衍正在书柜前清理书本。
一阵沉稳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抬起头,看到齐淙也不请自来,正在门口笑意深沉的看着自己。
“侯爷到来,有失远迎。”
顾景衍放下书籍,稍微行礼。
齐淙也温和一笑:“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我听宁儿说你病了,特意来瞧瞧。”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浓眉微挑。
“本以为你在看四书五经,没想到看的是凤求凰,不知你爱慕的是哪位世家小姐?告诉本侯,本侯定为你做媒。”
顾景衍下意识握紧双拳,平静回答:“多谢师公好意,景衍没有心上人。”
话音刚落,却见齐淙也眼神幽深了几分。
“可本侯怎么听说,你十七那年偷爬了你师父的床,早已心悦于她?”
气氛骤冷,顾景衍垂下眼眸,再次重申。
“坊间传闻不可信,景衍只当平阳公主是师父,绝无爱慕之意。”
齐淙也盯着他看了许久,意味深长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山鸡哪能和凤凰相争,本侯希望你记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不管你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你师父,她是我看上的女人——”
音落,他掌心猛的用力,掐得顾景衍一双手都变了形。
顾景衍忍着痛意,将头低得更低:“师公放心,景衍有自知之明。”
齐淙也眼神晦暗,没打算松开对他的禁锢。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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