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进来了。
一开始会哭，会求饶，会歇斯底里。
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按照这次她犯下的错，大概要关很久吧。
然而深夜，杂货间的门被打开。
她有些意外，这次竟然只被关了一天。
“小贱种，你倒真是有手段。”慕夫人将联姻协议甩在她脸上:“裴家指名要你。“
厚重的文件夹砸在脸上，带来一阵痛意，就像十六岁被慕璟按在钢琴上时，黑白琴键烙进肌肤的灼痛。
裴家？
裴之铭？
一个早已遗忘的名字，悄然在记忆深处复苏。
慕夫人睨了慕枝一眼，“明天的宴会，收拾好，别让旁人以为我慕家亏待了你。”
慕枝知道，她无法拒绝。
捡起文件后，撑着身体回了房间。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不算惊艳的长相，却有一双极为迷人的狐狸眼，慕夫人最讨厌这双眼睛，甚至有一次拿刀刺了过来。
要不是慕璟及时挡下，慕枝恐怕就瞎了一只眼。
刀刃嵌入皮肉，流了很多血。
自那之后，慕璟的掌心，多了一道难以抹去的疤痕。
那时候的慕璟，是整个慕家唯一护着她的人。
下一秒，镜子里骤然多了道人影。
慕枝受惊地回过头，下意识叫了声，“哥。”
慕璟冷酷的目光紧盯着慕枝，在视线触及到她裸露的肩头时，瞬间涌起股无名怒火。
“怎么，迫不及待送上门给姓裴的睡？”
又是这种话。
仿佛在慕璟心中，慕枝唯一的价值，就是陪人上床。
慕枝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礼服是裴家送来的。”
她别无选择。
慕璟却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俯身逼近慕枝，“你早就被我睡烂了，你觉得姓裴的要是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还会要你？”
慕枝是真的爱慕璟，才会卑微地做了他五年的秘密床伴。
她从没奢望过慕璟会爱上她。
却也没想过，他会拿此事一遍又一遍侮辱她。
心脏处泛开密密麻麻的疼痛。
“哥，别说了。”慕枝低着头，竭力忍住泪水。
慕璟将她压在梳妆台上，低头撕咬她瘦削的肩头。
“不要……”慕枝拼命推他。
这是慕枝第一次反抗，却更加激起了慕璟的怒火。
“慕枝，你就是我的一条狗，只配在我面前摇尾乞怜，谁给你的胆子反抗我？”
巨大的羞辱，刺激着慕枝。
一向软弱的她，竟抬手甩了慕璟一巴掌。
慕璟顶了顶腮肉，眼眸里泛着森冷寒意，却在接触到慕枝含泪的双眸时，强压下火气。
“你气我昨天没为你说话？”
慕枝侧过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没有。”
“为什么不让我碰？”慕璟掰正慕枝的头，咬牙切齿道，“难道你还对裴之铭余情未了？”
慕璟的脑海里，不受控制想起那日ktv，某位朋友的话。
他说，女人总是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特殊的感情。
慕璟的心里发燥，一脚踹翻垃圾桶。
裴之铭就是慕枝的第一个男人。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慕枝十八岁生日。
慕璟亲眼撞见慕枝被裴之铭压在酒吧的洗手间里厮混。
控制不住愤怒的他，一拳砸在镜子上。
镜面四分五裂，拳头鲜血淋漓。
一如当年他的心。
“你就是个破鞋，慕枝，你真脏。”
“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碰你。”
说罢，慕璟愤然离去。
慕枝哭红了眼睛，不受控制回忆起十八岁那年。
高考结束，班上组织了一场聚会。
她喝下赵言欢递来的果汁后，便浑身滚烫，失去意识。
等再醒来后，入目一片狼藉，她跟裴之铭两人衣不蔽体。
而匆匆赶到的慕璟，只冷漠地吐出两个字，“真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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