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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醒。
手机上塞满了未接电话和各种信息。
还没来得及看,又有电话进来。
不小心碰到接听,周颐川的声音夹杂着怒火传来。
「许静姝,你现在在哪儿!」
「别以为我宠着你惯着你,你真就能无法无天了。」
「周颐川。」
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行。
「你嗓子怎么了?你人现在在哪,别告诉我你真和陈延东在一起……」
「是啊,我现在就在陈延东的房子里。」
我攥着手机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这套房子离舞蹈团很近,我很喜欢。」
「你什么意思?许静姝我警告你,闹得差不多了就自己顺着台阶下来。」
「周颐川,在你和程婉订婚的时候,你就该清楚,我和你不可能了。」
「订婚并不重要。」
「很重要。」
「就算我和她结婚,你想要什么我也都能满足你。」
「我不需要了。」
「许静姝,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早就想清楚了。」ÿż
「你以为跟了陈延东,就万事无忧?」
周颐川冷笑了一声:「我跟他不对付,他跟你一起有什么目的,你比谁都清楚。」
「这是我自己的事。」
「姝姝,别到最后,你被人玩弄了再踹掉,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颐川的声音温柔了几分:「你乖乖回来,昨天的事儿我就既往不咎。」
「你喜欢跳舞,我把你们的舞剧院买下来,从今以后,每一场的首席都是你,好不好?」
「周颐川,你去捧秦若吧。」
我笑了一声:「别换着号码给我打电话了,你不累,我拉黑人都累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顺手将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14
洗漱完。
又接到了舞团那边的电话。
「许静姝,今天过来把离职手续办一下吧。」
我其实并不意外。
周颐川如今也只能用这一点来拿捏我。
「我马上过去。」
只是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大四我考进了北京最好的舞剧院之一。
入职半年,成为舞团首席。
我凭自己近二十年的努力走到今天。
但失去一切,却也只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到舞团的时候,秦若她们正在排练。
我站在门外,一时看得失神。
只要我低头,就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去做情人,金丝雀吗?
我妈怕是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掐死我。
离职手续办好,走出舞蹈团时。
我还是没能撑住,躲在花台后面哭了起来。
刚才主任说得很清楚。
只要我签字离职。
以后北京任何一家舞团,剧院,都不会录用我了。
手机一直在响。
我不想去看也不想接听。
等到哭够了,我抱了箱子去路边,准备叫车回去。
微信忽然进来一条信息。
CYD:「静姝,接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接听。
「陈先生,有事儿吗?」
「你出去了?」
「去团里了一趟。」
我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哭了?」
「没事儿。」
「你现在在哪。」
「刚从团里出来,准备叫车。」
「站那儿别动,我马上过去。」
「陈先生……」
「见面再说。」
陈延东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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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得很快。
车子停在我面前时,我就坐在马路上发呆,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儿。
陈延东的司机把我的箱子抱到了后备箱。
他走过来,将手递给了我。
我仰脸看着他,哭过的眼睛有点肿。
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先上车。」
「不用你管我。」
我却别过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没那个意思,为什么让我误会,自寻难堪。
陈延东没有开口。
但我却听到了很低的一声叹气声。
「许静姝。」
他又叫了我的名字。
「是我想管你。」
「可是你昨晚明明拒绝了我。」
「因为我没有把你当成随便的女孩。」
我怔了一下,却又莫名的。
因为他的这句话,心软了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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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东先带我去吃了饭。
等我心情平复一些之后。
他让人拿了几份资料给我。
「你看一看这几家舞团和舞剧院的资料。」
「舞蹈方面我不懂,你是专业的,你自己判断想去哪里。」
「当然,我不会给你开后门,能不能考上,要看你自己的实力。」
「我只负责不让人故意捣乱使坏,保证考试时绝对的公平性。」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纸张。
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儿忽然就爆发了。
我有这个信心,只要考试保证绝对的公平,那么结果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只是这份惊喜来得太过于突然。
我好像还没有办法完全的相信。
「陈延东,真的可以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不可以。」
「只要你愿意为之而努力。」
我忽然站起身,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陈延东……」
「谢谢你。」
17
我开始拼命地练习。
几乎将所有空余的时间都耗在了排练室。
考试的时间很紧张。
虽然我有自信,但是这一次仍觉得压力很大。
毕竟,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了陈延东的脸面。
陈延东来接我时,我刚换下练功服。
正在清理脚上的伤口。
他过来那一瞬,我下意识地就将脚藏了起来。
舞蹈生的脚都是伤痕累累。
周颐川就很嫌弃我的脚骨节变形,满是伤疤。
其实从前因为跳舞的事他没少跟我生气。
我要练功,排练,演出,就会耽误陪他的时间。
现在想来,在周颐川的眼里,我就是一只金丝雀而已。
金丝雀没有必要去努力拼事业。
只用打扮得漂漂亮亮讨主人欢心就好了。
「受伤了?」
陈延东蹲下身,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我的脚踝。
「没有,你别看了,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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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东抬眸看了我一眼。
他拿过我手里的棉棒:「帮你处理。」
我的双脚大拇指明显扭曲变形了。
甚至还有两根脚趾光秃秃的没了指甲。
我自己都觉得很丑。
陈延东给我涂碘酒时,我下意识地缩着脚想要躲开 。
「别乱动,就好了。」
他握紧我的脚,在伤口处贴了创口贴。
「很疼吧?」
「习惯了。」
「指甲掉的时候,很疼吧。」
他的声音很低,看着我时,眼底有着明显的心疼。
我一怔,鼻子蓦地就酸了。
眼泪掉下来那一瞬,陈延东抱住了我。
我趴在他怀中,哭了很久很久。
到最后停下来时。
我没有抬头,但却抓紧了他的手。
「陈延东,今晚你陪陪我吧。」
他没有回话。
片刻后,我的下颌被他捏住,抬起。
「许静姝。」
他又一次喊我的名字。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陈延东。
在寡淡的性情之下,却又透出强势的志在必得。
他捏着我下颌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疼得蹙眉,想要推开他。
他却忽然用力将我抵在整面墙的镜子上,低头重重地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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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是被陈延东抱出练习室的。
他的衬衫皱了。
是他把我亲得喘不过气时,我扯的。
上车时看到司机,我有点不自在。
陈延东却面不改色。
坐好后,我偷偷瞄了一眼他那里。Ϋƶ
陈延东没看我,却抬起手捂住了我的眼。
「别乱看。」
「看看怎么了。」
我小声咕哝:「有本事你别让它被我看见啊。」
陈延东好似很愉悦地笑了一声。
光线浮沉的车厢里,我的嘴角也一点点地翘了起来。
20
陈延东平日里看起来身姿十分颀长清瘦。
没想到他实际上,比我想的还要结实一些。
我戳了戳他的腹肌,脸有点发热。
「身材不错。」
我故作轻松地开口,实则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行。
原本以为,我会有点抗拒和排斥。
但他从浴室出来,很自然地让我给他吹头发时。
我整个人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姝姝。」
他俯下身亲吻我时,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唤我。
我闭了眼,双手软软勾住他的脖子:
「陈延东,我刚想起来,有件事,我还没有问你。」
「你问。」
「传闻里没听说你有交往的女友,好像也没有婚约什么的。」
我在氤氲的光线里看着他:「你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妻,突然订婚的,对不对?」
「不会。」
「那……将来你要订婚,结婚的话,就提前给我说清楚好不好?」
陈延东亲了亲我的额头:「别胡思乱想。」
「你答应我。」
他抬起手,手指落在我的眉梢眼角,轻轻摩挲。
好一会儿,才开口:「好。」
我心里松了一下。
可轻松之后,却又滋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好像,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并不想听到他说出这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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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他肩上,昏沉沉被他抱到了浴室。
冲澡的时候,我也累得不愿睁眼,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身上。
「陈延东……」
「明天,后天,大后天,这三天我都要戒色。」
「大大后天我要考试,必须要养精蓄锐。」
我现在腿软得不行,别说让我去跳舞了。
估计走路都要摔。
「休息一天不够?」
我用尽全力睁开眼,瞪他:「不,行!」
笑话。
他自己多吓人自己不清楚吗?
回到床上时。
我摸到了他手腕上的佛珠。
「骗子。」
「骗子?」
「你戴这个,完全就是在唬人。」
「第一次见你时,我以为你真的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再清心寡欲,也有七情六欲。」
「我还记得你当时看我的眼神。」
「什么眼神?」
「没什么温度,很冷淡,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接下来整个晚上,你都没有再看我第二次。」
我说着,疲累地打了个哈欠。
他还没开口,我就摸着他腕上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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