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一个问题,程昱好像就问错了。
沈傲霜突然收起的笑容让他意识到,他开了个不好的头。
那天之后,程昱也没有再多嘴。
直到那天沈傲霜出门忘带钥匙,打电话求他帮忙,劳驾他到房间拿一下她的画稿。
程昱虽然嘴上不情愿去,可挂断电话之后还是迅速上了楼。
沈傲霜喜欢看书,还喜欢画画。桌上的做的笔记和废稿堆在一起,程昱都分不清哪张才是真正的画稿。
他认真翻找的时候,风从窗外钻进来,靠窗的一本黑色封皮笔记本,被吹得翻了页,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程昱无意瞟了一眼,一眼认出沈傲霜娟秀的字迹。
上面写着:
“三月二十三日,这是我最痛苦的一天。为什么,那个暴徒要这么对我,我明明什么也没干。”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程昱,不要再往下窥探别人的日记了。
可是好奇心驱使着他往下看,他不自觉就拿起了那本笔记本。
17
“云深带我去警察局备了案,他红着眼说要把那个男人杀了,我哭着拦住他,可没过多久,那个人竟然投湖自尽了......”
程昱越读到后面,越觉得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扎自己的心脏,密密麻麻的,又突然被摁进海底,无法呼吸。
“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嗓音从程昱背后传来,他绷直的后背猛地僵住,转过身后他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合上笔记本胡乱扔回桌上。
他记得,一向温和的沈傲霜在那天露出了他从没见过的神情,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怒意和被扯掉遮羞布过后的凄怆。
他平生第一次表现出局促的样子,嘴唇嗫嚅: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
沈傲霜沉默了很久,只说一句:“出去”。
程昱不知道那天他是怎样落荒而逃的,他只知道,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面对她。
也许妈妈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让他给她低个头道个歉,和好如初。
妈妈哪知道,程昱这次是真的闯大祸了。
舅妈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决定带着他们去海边来一场家庭烧烤会。
舅妈拉着不知所云的舅舅去沿海看了烟花,留他和沈傲霜在一旁支着烧烤架,还警告程昱必须给她道歉。
程昱欲哭无泪,时不时就给沈傲霜递眼神。
可沈傲霜只专心串好食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终于,程昱有些忍不住,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偷看你的日记。”
“你别生气了,好吗?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别再不理我了。”
这还是程昱第一次这么卑微地和沈傲霜说话,她抬头,盯着程昱看了很久,最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吧,那我就原谅你了。”
程昱一直都知道沈傲霜很好说话,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事后,程昱还是认认真真给她写了一封道歉信。
也就是因为这封信,沈傲霜第一次对他敞开了心扉。
于是程昱开始了解她的过去,懂得她的伤疤。
渐渐地,他对这个女孩有了不一样的悸动。
但沈傲霜是谁,即使她对程昱说了舅舅和舅妈都不知道的心里话,但她始终没有直面程昱的那份感情。
她像一个包裹着蚕丝的幼蛹,不愿意将自己剥开,展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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