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泠听不下去,拉着弟弟走上露台,小声道:“这女孩子是你买的使女,还是你的,你的……”
“我的什么?”
林风泠叹口气:“你出去十年,不知道现在的新苗头,都在喊妇女解放,纳妾丢脸的,爹爹不会准的!”
“姐!你在说什么?”林风淇莫名奇妙,“谁要纳妾?再说了,纳妾也不找她啊,你看她那个土样子!”
他说得毫无顾忌,急得林风泠伸手去捂他的嘴。
“我说一句,你倒顶出这么多来!总之你把个小丫头留在自己房里,爹爹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就把我送回欧洲。”林风淇无所谓。
林风泠知道,这个弟弟可比钱楚谡难搞,她揉了揉额角:“行吧,我不管你这些,回头让爹爹管你。”
她说罢踩着高跟鞋,咯噔噔地出去了。
姐姐走了,林风淇也不在意,他伏着栏杆往下看,院子里的一株樟树下,钱楚谡站在树下掏出香烟,探头探脑左右看看,这才把烟塞进嘴里。
抽烟都这么警惕,林风淇想,有点意思。
林风淇不抽烟,也不喝酒,因为烟酒都会留下气味,“玛丽珍”是完美杀手,不能有破绽,他盯了眼樟树下钱楚谡的身影,转身回屋。
客厅里,章夏亭穿着丑袍子,抱着箱子站着,满脸的不知所措。
“你能不能把丑袍子脱了,”林风淇皱眉,“太难看了。”
屋里很暖,章夏亭爬了四层楼浑身发热,但不代表她能随便脱衣裳。林风淇越说,她越要攥紧脖子上三角围巾,说:“我只请你帮忙救人,没有请你帮忙挑衣服。”
“我也不想帮你挑衣裳!”
林风淇瞪她,自己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只穿着浅灰色的毛衣,显得温柔绅士。他坐进沙发里,舒服地伸长腿,叹道:“还是家里舒服。”
“别只顾着舒服,”章夏亭打击他,“商量一下帮我救人罢,等事情了结,我也不必留在这里。”
“你先把棉袍脱了,脱了我跟你商量。”林风淇提无理要求,“那颜色太丑了,扎得我眼睛生疼,想不来事情。”
章夏亭被他的无赖冲击到无话可说,僵持一会儿之后,她认怂,脱掉棉袍。
她棉袍里穿着土布料子的衫裤,依旧是乡下小染坊染的,原本应当是紫色,洗多了脱色,泛起轻烟袅淡的雾气,加上青春滤镜,反倒衬得章夏亭犹如清水出芙蓉。
厚棉袍子脱掉了,章夏亭其实松口气,却要气鼓鼓问:“现在行了吧,能讲正事了吧!”
林风淇点头,指着沙发:“你坐。”
章夏亭一屁股坐下来,看林风淇的眼神要吃人,仿佛他下一秒说不出好办法来,她就要张开血盆大口。
“看见我姐夫在哪高就了吧。”林风淇微笑道。
“那位钱先生?”章夏亭不由收起凶相,“他不是在驻屯军司令部吗?可是姓何的在西村班呀!”
“司令部和西村班都是给日本人干活,总是能沾边的!所以我问问你,咱们是文救,还是武救?”
“文救怎么说?武救怎么说?”
“若是文救,那么就托人说关系,奉上钱财,说不准能找到肯推磨的小鬼,设法把人弄出来。若是武救嘛,就带着枪去劫牢,你选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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