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顾宸瑀变了，还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无数记忆翻涌，乔芷烟突然浑身发冷，痛彻骨髓。
帮她打架的顾宸瑀，接送她放学的顾宸瑀，给她煮红糖姜茶，听她念叨琐事的顾宸瑀，好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在她这二十多年的记忆里，消失殆尽！
乔芷烟突然轻笑出声。
绝望一阵阵席卷，她闭上眼睛，放弃挣扎。
顾宸瑀还没反应，巧巧已经跪下。
“先生……你不能冤枉太太！
“太太刚确诊怀孕，就接到桥南的电话！韩小姐她是自己摔伤的！如果不做手术，很可能会一尸两命，难道这个结果，就是您要看到的吗？您是太太的丈夫，您要相信她啊！
“至少也该先做个调查！
“先生，这不公平！不公平！”
乔芷烟听着这些话，反倒笑得更深。
现在的巧巧，像过去的她一样，可爱、单纯。
顾宸瑀紧蹙的眉心略微松动。
他放手，把乔芷烟推回床上。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饶过你这一次！”
房门重新被摔上，乔芷烟才睁开眼睛。
她把一笔钱转给巧巧，交代：“如果以后有危险，先保护好自己。”
张妈，张寒梅。
就在刚才，她已经想到了她是谁。
那天的车祸，怎么可能那么巧合？
乔芷烟决定落胎。
既然已经认清事实，就没必要把孩子生下来受苦。
几天后，乔芷烟自己买回落胎药。
宝宝才两个月大，连手术都不用。
她对不起它。
“宝宝，原谅妈妈。”
乔芷烟左手轻抚在小腹上，拿药的右手不断颤抖。
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乔芷烟藏药的瞬间，房门被人推开。
是顾宸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巧巧。
她不确定情况，但顾宸瑀已经走到她旁边。
药盒还放在那里。
作用功效：终止妊娠。
“你想落胎？”
乔芷烟没有反驳的必要，“一个被爸爸嫌弃的孩子，出生也不会幸福。”
“啪——”
桌面的东西，被顾宸瑀尽数扫落。
顾宸瑀脸上第一次有这样的神色，就好像遭受背叛跟伤害的人是他！“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现在，就因为这点小事，你要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乔芷烟，你好狠的心！”
乔芷烟心底一片荒芜。
跟顾宸瑀的婚姻里，永远只会是她错了。
“如果还有一点点把握，我绝对不会放弃孩子。”乔芷烟看着顾宸瑀，努力说清楚每一个字，“可我太失望了，顾宸瑀，一次又一次，我原本以为，你再厌恶我，对我们的孩子，也还保有一点仁慈。
“可就‘那点小事’，你开口第一句，就是用它抵命。
“顾宸瑀，狠心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
“既然我们还要互相伤害，那孩子，我总该给他自由。”
乔芷烟当着顾宸瑀的面，把药放进自己嘴里。
顾宸瑀反应过来，掐住她下颌，把药往外掏。
药被吐出的时候，乔芷烟早就泪流满面，她痛彻心扉，哭得声嘶力竭。
顾宸瑀突然心烦意乱，就好像有什么事儿，已经彻底超出掌控。
几个月前也有过一次，但那是乔芷烟在拿乔，装腔作势，敢说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那现在呢？
顾宸瑀握紧拳头，心里的惶恐已经变成愤怒，“嫁给我之后，心里全是乔家的是你，机关算尽的也是你，现在咎由自取，跟我说互相伤害？只要我不同意，你永远是顾太太！
“这个孩子也必须给我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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