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墨冥渊咬着牙，勒着缰绳，一字一顿。
“朕今日便踏平容国，灭国屠城，把你的头割下来祭旗。”
容凛听到此，却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本宫都已经走到如今这步，你觉得我还会怕这些？”
“不过--”
容凛故意拉长了语调，将墨凌辰往这边拉了拉。
这一刻，仿若是故意让墨冥渊看到墨凌辰。
此刻确实，突然，和墨冥渊的眼神对视了。
墨凌辰的目光确实也是一直在墨冥渊身上的。
看他今日怎么高居马上，怎么用兵。
毕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墨凌辰不免有些悲观的想。
墨子宣没能成为覆灭容国的筹码。
容凛的算盘打空了。
这样，他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但墨冥渊，却一次都没有看过他。
想来，是墨子宣在场，也根本没有那个精力顾及到他。
想想还是有些可悲。
父子一场，到最后，却落得如此结局。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回不到从前了。
可从前，又有什么好？
这命运啊，还真是从不舍得施舍他半分。
墨凌辰不免有些自嘲想着，却突然与墨冥渊四目相对。
或许只有一秒，墨冥渊就把视线移开了。
或许没有一秒，就那么一眼。
墨凌辰的视线移到自己脚尖。
那么多大事去做，结束和容国的争斗，报了墨子宣一身伤的仇恨。
或许还有，些许，对墨子宣想要杀他的责备。
也可能没有。
那么多事情等着父皇去做，他何须，惦记着他这个从出生就被视作耻辱的儿子。
墨冥渊的眼神，一直盯着容凛。
对墨凌辰，只一眼。。。
却是和看见墨子宣身上伤口一样的心痛。
不用说的明白，墨冥渊不肯退让。
这无疑是为了天下，弃了他们。
墨凌辰嘴角似乎还笑了笑。
也算为了天下而死，死的也不是那么，无足轻重。
墨冥渊拔出佩剑，剑指天空，正欲发号施令，强势攻城。
“墨冥渊。”容凛把刀抵在墨子宣的肩膀上。
“你若上前一步，我就剁他一根手指。本宫今日就算入阴曹地府，也定要拉着你的两个儿子陪葬。”
“还要攻城吗？”容凛看着墨冥渊隐忍的模样，发自内心的笑了。
看着他握着剑柄的手，此刻微微颤抖。
只要剑落下，就是攻城命令。
可是此刻，墨冥渊如同行尸走肉。
片刻，却如同过了一个时辰。
墨冥渊的剑缓缓指向城楼。
他终究，还是做出了皇帝该有的决断。
一道道血迹染红。
墨凌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喊杀声络绎不绝。
战争，到底值得吗？
墨子宣已经发不出来惨叫，他的十根手指被齐齐斩断，在天牢被换下来的衣服此刻被血染成了红色。
城破了。
墨冥渊踩着无数人的尸骨，一步一步走到城墙上。
“那么，来做最后一个选择。”
容凛将剑抵在墨凌辰脖子上，一旁的亲卫将剑抵着墨子宣。
墨子宣早被折腾的半死不活，靠着对墨冥渊的最后一丝期盼和求生之意还没有倒下去。
“他们二人，选一个，陪我死。”
“另一个，跟你回去，做太子。”
墨凌辰突然笑了出来。
或许若说上次在狼群还对墨冥渊抱有一丝希望，那此刻就真的是，没有期待。
还用选吗？
容凛的意图不用再明显。
好狠啊。
一箭三雕。
墨冥渊的选择不必多说，他死之后，满朝文武都会对墨冥渊寒心，墨子宣当不成太子，墨冥渊也众叛亲离。
君臣离心，到时支离破碎。
不愧是出了名的疯子。
死寂一样的沉默。
“放了他们。”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墨凌辰才听见墨冥渊的声音。
“朕可以，饶你一命。”
没有选择，只是不带感情的重复。
声音里夹杂着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哀求，散落在风中，没有人发觉。
墨凌辰看着墨冥渊，感觉到周围的喧嚣和脖子上的冰凉此刻都似乎消失不见。
世界此刻，似乎安静了。
墨冥渊此刻看向墨凌辰。
或者说，在这一刻，才有胆子看他。
甚至说，在看见受伤的是墨子宣不是墨凌辰的时候。
他的心里，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墨凌辰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依旧是那样高傲，即使到了这样的境地，也不见一丝慌乱。
干干净净的，衣服上连灰都不见。
不好做决定吗？
还是做了决定，不知如何开口呢？
墨凌辰想。
“父皇。”
墨凌辰看着墨冥渊，缓缓的开口。
周围明明很吵，却在墨凌辰开口的一刻仿佛静寂下来。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yuemucn.com/kongbu/589027.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