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棠默默低下头，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可即便这样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有人指着她嘲讽道：“她是谁啊？怎么穿一身女仆装就进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乔思雅故意提高了几分音调，捂嘴笑着看向苏雨棠：“她就是我们家寒川的青梅，现在是我们家的高级女佣。要不然以她那样的身份，怎么有资格参加这种的场合。”
见众人开始对着苏雨棠指指点点，她神色更加嚣张。
“还不赶紧过来给我们斟酒！你可要好好伺候。”
面对她的刁难，苏雨棠咬紧牙关，脸上始终保持一种不卑不亢的从容。她挨个倒酒，轮到乔思雅时，她刻意保持两人的距离。
谁知乔思雅手一抖，一杯红酒恰巧洒在她华贵的礼服上。
“苏雨棠，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乔思雅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开骂。
苏雨棠忙掏出一块干净的白手帕小心翼翼去擦，谁知乔思雅的身子没有任何征兆朝后倒了下去。
众人惊呼。
她捂着肚子委屈巴巴道：“雨棠，你再有气也不该撒在我身上啊。”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宴会上其他人的注意，厉寒川的那帮好兄弟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川哥的青梅嘛，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他，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听说她被野男人甩了还个拖油瓶，要不是川哥慈悲心肠她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思雅这条裙子价值不菲吧，今天她就算卖光自己全部家当都得赔！”
乔思雅慢慢起身装作大度的样子，“这条裙子三十万，你照价赔偿这事就算过去了。”
苏雨棠知道这个女人今天搞这出戏就是要整她，可是三十万还要留着给小宝治病，绝对不能给。
她环顾众人，视线最后落在厉寒川身上。
他漫不经心挑了下眉，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敲着桌子。
“不如这样，我给你五十万你跳支舞如何？一直跳到让思雅满意为止。”
在场的人一脸幸灾乐祸，他们正为巴结厉寒川而苦恼，现在有为他出口恶气的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
早就有人拿来了一双舞鞋扔在她身上，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出笑话。
苏雨棠捐肾后腰很不好，早就不能跳舞了。加上这三年为了照顾好小宝，间歇性打零工早就落下了严重的病根。
她望向厉寒川，微微仰头抬手拂去额头的碎发语气冰冷，“好，我答应！那赔偿裙子的三十万也不用还了吧？”
厉寒川的眼神带着审视和嘲讽，他命人拿过一箱子钱。
“你现在眼里只有钱了是吧，你果然是个无耻的拜金女。”
苏雨棠换上舞鞋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忽然晃了晃。
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发觉鞋子被人动了手脚，在最里面的地方塞了一层细碎的锋利玻璃碴。
她强忍着剧痛一遍遍跳舞，乔思雅双手抱胸正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恶毒。
周围的人起哄朝她身上扬起一把把的钞票。
她仰头，漫天散落的百元大钞刺痛了她的心脏。
没多久，血水渐渐湿透了整个鞋面，所舞之处是一个个的红脚印。
她回忆起二十二岁生日那年，穿着一条白裙子在厉寒川面前跳了一支舞。
他看向她的眼神闪闪发光，要求她今生今世只准为自己跳。
她只属于他。
可如今那些美好的回忆变成了一把尖刀，狠狠刺向她。
“苏雨棠这么娇弱吗？这才跳了一刻钟，我看啊她就是装的。”
听着周围人的咒骂，她始终没有吭一声，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落到地面，旋转的动作越来越慢。
乔思雅依然没有要喊停的意思，优雅地吃着新鲜的车厘子。
厉寒川看到这一幕冲过去死死握住苏雨棠的手腕，“你就这么轻贱自己吗？为什么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雨棠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是啊，我就是喜欢钱，没钱小宝会死的。”
“厉寒川，乔思雅现在满意了吧，别忘了兑现你的承诺。”
她感到脚底一股巨大的疼痛像是要生生扎烂脚筋，身子缓缓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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