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芷柠那辆象征公主身份的马车就停在门外。
裴旻知刚站稳，就听见不少议论。
“这白家真是命好，家里最高不过四品官员，但出了个驸马爷，不愁前程咯。”
“听说公主殿下昨夜在酒楼公然宣布，她只认驸马爷，谁也越不过他。”
裴旻知听着这些议论，脸色平静，随即抬步往里走。
刚拐过回廊，却正对上迎面走来的顾芷柠。
四目相对，裴旻知侧开身子，恭敬行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顾芷柠看着他，莫名想起昨夜，她不由皱眉，声音也冷下去：“嗯。”
“舜臣在后院水榭处，你自己过去吧。”
说完，她就越过他，半步都没停留。
裴旻知察觉到她的抗拒，心下还没忍住酸涩。
只是片刻，他就收敛了表情，朝着后院水榭走去。
裴旻知因为自幼长在宫中，京中的世家们他并不熟悉，也没什么朋友。
他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看着被众人簇拥的白舜臣，满心静然。
可偏偏，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白舜臣朝他走了过来。
“侯爷怎么不叫人通传一声？臣带您一起过去玩玩如何？”
裴旻知想拒绝，脑海中却突然闪过顾芷柠说过的那句‘皇姐夫’。
他放下酒杯点了点头：“好。”
等裴旻知再次坐下，身边突然凑过来一个男子。
“你就是那个命好的昌远侯？”
裴旻知扭头，却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他还没说话，就听见那人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全家死绝换侯爷后半生荣华富贵，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轰！裴旻知脑子里‘嗡’了一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扎进了尖刀。
他神色陡然凌厉，毫不犹豫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放肆！”
突然的变故让水榭一片死寂。
白舜臣仓皇起身，重重跪倒在地。
“侯爷恕罪，这是臣的挚友林陟，若他言语得罪了侯爷，臣愿意一力承担责罚！”
裴旻知冷然看着他，并未说话。
白舜臣再度磕下头去：“侯爷要杀要剐，臣都认！”
裴旻知抿唇，但这时，顾芷柠的声音由远及近。
“裴旻知，今日是舜臣的生辰，你又闹什么！”
裴旻知抬头，看见她拉起白舜臣，满眼的心疼。
他闭了闭眼，抬手指向林陟：“他侮辱我死去的爹娘。”
顾芷柠脸色骤然结冰，她缓缓开口：“此事当真？”
林陟跪倒在地：“殿下明鉴，臣没有，舜臣能替我作证！”
白舜臣靠在顾芷柠身边，低着头：“殿下，林陟从小仰慕裴大将军是人尽皆知的事。”
顾芷柠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本宫自然相信你。”
她看向裴旻知：“既然你做不到好好为舜臣庆祝生辰，本宫派人送你回宫。”
这一刻，裴旻知脸上惨白一片。
他看着顾芷柠，眼眶一点点红透。
他哑声开口：“公主殿下，臣曾说过，爹娘是我唯一不会退让的底线。”
看着他通红的眼眶，顾芷柠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她按捺住情绪，沉声道：“裴家的忠烈从不是免死金牌，来人，送侯爷回宫！”
裴旻知就这样被侍卫围了起来。
他看着顾芷柠的目光，从不可置信，到一片死寂，不过瞬息。
他惨笑着垂下头颅，一步步朝外走去，直至彻底消失在顾芷柠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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