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似乎坐着来我们这桌打招呼的男人,穿着白衬衫,短发打理地还算清秀,触到我目光的时候,朝我轻轻笑了下。
“他找我要你的微信呢。”
我摇了摇头,拨弄手包上的搭扣,半晌,轻轻地朝她说话。
“我得走了。”
“诶?不再玩一会吗?”
“我父亲住院了,我得赶回去照顾他。”
深秋的风一股脑地涌进街道,我站在餐馆门口,紧了紧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父亲住院什么的当然是借口,我叫了辆计程车,目的地是自己的家。

想想看,自我爸确诊得了肝癌,好像也过去两年了。
这两年里,他一直不停地与我忏悔,我早就听腻了他掏心掏肺,悔的肝肠寸断的话,干脆每次总逃着,不去见他。
高三的那下半年,他到底没将我的名次卖成。
得益于考试组筛查的严格,还有我那平时唯唯诺诺的班主任终于挺身为我撑了把腰,他的钱没搞到手,就气急败坏地将我赶出了家门。
他叫我滚,跟我说没我这么个女儿。
他喝地醉醺醺的,又投入了其他女人的怀抱中。
那几天,我睡在了收留周迟欲的那个奶奶家里。
就睡在周迟欲曾经睡过的那个床,好像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样,夜晚我辗转反侧,猛的躲进被窝里自己哭了出来。
那时我总是会哭,明明知道哭也没有人看,明明知道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可有时做着题目眼泪就止不住,有时会想起周迟欲,想质问他为什么把我丢在了这里。
我在一场场那么安静的夜里,它只有野猫嘶鸣的夜里,辗转反侧般揉碎过多少遍他的名字。
后来,我还是考到了想要上的学校。
报道那天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自己把行李搬上了楼,自己整理的床铺,被舍友的妈妈夸奖了一遍。
说我很成熟,很懂事,这么小,就能把自己的东西打理地井井有条。
……
大学毕业之后,我参加了工作,离开了支离破碎到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挤入人潮洪流,如同千千万万的年轻人一样找寻自己的归处。
在事业刚有起色的那一年,我听说我的妈妈和那个男人离婚了,我又听我说我爸得了肝癌。
还真是一个好下场都没有。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kongbu/8638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