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整日在净居阁寻欢作乐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灵兮依旧看着那太阳的方向，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墨陵的心疼得快要失去了知觉：“我错了……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死，你要是死，我就会跟你一块死，这帝君之位，不要也罢……”
“好不容易做上这个位置，说不要就不要？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舍得？”灵兮觉得此刻的他太过孩子气。
“那个女人是你，必须舍得。”墨陵没有一丝犹豫。
灵兮叹了口气，因为虚弱，连叹气声都几不可闻。
“下次如果有一个女人愿意陪你吃苦千年，别再伤她的心。若是做不到便别给承诺，给了承诺就不要让人家失望……”她已经在用交代后话的语气在跟他说话了。
墨陵的心脏一刺一刺地坠疼着，黑眸中涌上一层薄雾。
“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墨陵低吼着，抬起颤抖的手直接抚上她微微干燥的嘴唇，不想让她继续往下说。
灵兮勾着嘴角，就像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浅笑。
“这话，你千年前也说过。”她闭上眼，不让他看到自己眸中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了出来。
她的眼泪就像世间最浓烈的酸，将墨陵的心脏腐蚀得千疮百孔。
千年前他说过太多情话，多到令他没法一一回想起来。
那都是他对灵兮爱的宣誓，是他们曾经爱至巅峰的证明。
可那些话是他对她有过的承诺，也是他一点一点违背誓言到无法收场。
“如果你还要我……我以后会继续说，说到我再也没力气说的那一刻为止。”墨陵坚定说道。
灵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看到躺在地上的小蝶，浑身是血，胸口有一个被雷击的血窟窿。
“小蝶。”灵汐瘫软在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小蝶鼓着眼，眸子透着惶恐和绝望，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枣红布料。
她胸口的血已经和那布料颜色融为一体。
“她蓄意杀害玉芙侧妃，我刚若不用雷击，他们就一尸两命了。”
青宸手中还握着雷鞭，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灵汐抬眸看着他，眼底是说不出的痛楚。
“小蝶是我们大婚当日举合欢烛的侍女，她陪了我一千年，你怎么可以杀她……”灵汐早已泪流满面。
眼前这个男人，平定天界动乱，杀人无数。
但——
他怎么可以杀了她的小蝶，杀了他们婚姻的见证人？
“姐姐，难道我和殿下孩子的命，还比不上一个侍女重要吗？”玉芙哭啼啼地缩在青宸怀中，她的肚子已经大得连衣服都塞不下了。
“小蝶性子沉稳，从来不会犯糊涂，你今日杀了她，索性也把我杀了吧。”
灵汐依旧没有搭理玉芙，她不相信小蝶会伤害那个女人，更何况还是孤身进了玉狐宫。
可她更不敢相信，那个说给自己去取云霜酿酒的男人，转身便一鞭处决了她最重要的人。
灵汐那刚被青宸焐热一个月的心，再次寒凉彻骨。
这个男人就是她骨头里的一根刺，饮她的血，啃她的肉，让她痛不欲生。
“带帝后回星月宫，没本帝君的命令不许出来！”
青宸眼底泛着噬人的凶光，怒气之下甚至举起雷鞭对着半黑的夜空高高举起。
“轰隆——”
玉芙被吓得尖叫，灵汐却呆呆地瘫坐在小蝶的尸体旁，像一座没了生命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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