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步还没走出去,就被他拽住:“你干什么去?”
“回家。”
“谁允许你回去的?躺下!”
沈北漠不顾顾念挣扎,抱起她,给她脱掉鞋,把她重新放回床上。
她尝试着起身,又被他按下。
顾念那点力气,根本挣脱不了他。
她悲愤道:“沈北漠,我都差点死了,你还想怎样?继续把我关回监狱,让那些人折磨我吗?”
沈北漠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找人折磨你?你说你做错事,我就是把你扔进看守所反思一下,你至于想不开自杀吗?”
他气顾念脾气越来越大,根本不讲理。
可她刚急救醒来,他也不想跟她争吵。
恰好季思洁抱着孩子来了,沈北漠让她看着顾念,他去打饭打水。
“好,有我照顾嫂子,漠哥放心。”
季思洁应得好好的。
可是等沈北漠一走,她立刻就变脸。
“掉进河里没淹死,在看守所自杀也被抢救回来了……顾念,你爸都在地底下等你了,你怎么就不下去陪他?”
顾念冷眼看着她:“你这种低劣卑贱的贱人,都活得好好的,我当然不能死在你前头!”
“坏蛋,不准你骂我妈妈,我要打死你!”
乐乐拿着弹弓,往她身上打。
顾念一把抢过他弹弓,砸到地上:“要死也是你这个小野种,跟你妈去死。”
乐乐看着弹弓被扔,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
“顾念,你这个毒妇,你的孩子才是野种!”
季思洁怒不可遏,冲上来对着顾念就是一巴掌。
顾念被打得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刚要反击,却被回来的沈北漠攥住了手腕:“顾念,你又想干什么?”
明明顾念脸上顶着巴掌印,一看她就是那个受害者。
可他还是上来就训斥她。
“爸爸,阿姨欺负我跟妈妈,骂我是小野种,呜呜呜……”
乐乐冲过去,抱着沈北漠的大腿哭。
季思洁也扑进他怀里,哽咽道:“漠哥,对不起,我不该打嫂子。”
“可是嫂子说,我是专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是不知廉耻小情人……她说的那些刻薄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一大一小告完状,沈北漠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顾念,别人不知情骂小洁就算了。你知道她是在替你做靶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知道她替你受了多少罪吗?”
顾念不想再解释,反正他也不信。
她只满眼讥讽看着他:“替我受什么罪?替我吃好穿好,替我坐车长见识,替我享受丈夫宠爱,替……”
沈北漠忍无可忍打断她:“够了!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活着难道不比新衣服、糖、坐车重要吗?”
他执行过那么多任务,跟部队兄弟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
师长最大的愿望,也是他夫人能重新活过来!
顾念不是第一次听这话了。
她张了张嘴,心里积攒着千言万语,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
如今面对曾经挚爱的丈夫,她已经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沈北漠看她这样子,心中郁闷,也不想再吵。
“我陪小洁乐乐去买年货,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他抱着孩子,牵着季思洁走了出去。
顾念又一次被扔下,心中早已不会因此有波澜。
反正在他心里,永远是那对母子更重要。
她争不过。
也不争了。
等沈北漠他们走后,她立刻换衣服下床,忍着不适,着急忙慌往家赶。
顾念到家门口时,刚好遇到来接她的人。
对方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叫田冰。
“顾同志慢慢收拾,不用着急。”
可顾念没什么好收拾的。
房子破破烂烂,里面家具破破烂烂,她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不论沈北漠这个人,还是家里的东西,没一样值得她留下的。
顾念只翻出结婚证,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沈北漠,离婚吧,我走了。】
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顾念上车,没再回头看那栋房子一眼。
她笑看着前方:“可以走了,田同志。”
沈北漠,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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