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算只有几秒钟，她也那么疼，她真的那么疼……”
这时，1954年的傅聿霆再次开口。
“所以她在你的那个世界死了，才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的神情看起来那么痛苦，好似十分不能接受。
可他又看向傅聿霆，忍耐着什么情绪一般，尽量平静地问。
“你刚刚说补偿，在你的那个世界，你伤害她了？”
“是。”傅聿霆承认。
“我伤害了她，我骗了她，还对她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我能来到这儿，或许是一个机会，是让我弥补的机会。”
他上前一步，语气焦急：“既然你能看见我，那你能不能告诉韶华，我来了，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做任何事，我错了，真的错了。”
听到这话，1954年的傅聿霆不再温和，而是无情冷笑。
“你伤害了韶华，我凭什么帮你？”
“而且你现在都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能为她做什么事？”
傅聿霆沉默了。
而1954年的傅聿霆又说。
“我想，韶华之所以穿越到你的时代，是因为她听见我在前线战死了，心念俱灰，太过伤心，对吗？”
“对，可她很爱我，为了我，她有好几次奋不顾身到不要命。”傅聿霆打起精神。
可接下来，1954年的傅聿霆说的话，直接扯下了他自以为是的遮羞布。
只听1954年的傅聿霆说。
“不，她不是爱你，她爱的是我，她以为你是我，所以她才会奋不顾身，她之所以奋不顾身，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救不了在前线‘牺牲’的我，她才会拼命想救下那个世界的你。”
“只要救下了你，就好似救下了我，你只是我的替代品！”
傅聿霆苍白辩驳：“不是的，韶华爱我，韶华真的爱过我，只是我做错了一些事，所以她不肯原谅我，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了，她会再给我一次机会的。”
“绝对不会。”1954年的傅聿霆笃定。
他笑了笑，那是和叶韶华并肩作战十五年来的底气。
他们是最默契的战友，也是最相爱的恋人。
他说：“韶华爱的是我，永远都只是我，现在一切都已经回到正轨，你的出现就是最大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终将会被修正。”
闻言，傅聿霆脸色苍白地摇头，嘴里不断重复。
“不是那样的，我和她在一起五年，那是真真实实的五年，我能体会到她对我的爱，在那个世界，她是唯一真心爱我的人。”
“那又怎样！”1954年的傅聿霆有些失控。
这个男人，温和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
如果眼前的傅聿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大概早已将傅聿霆按在地上暴揍。
“你不要忘了，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是啊，21世纪的傅聿霆和1954年的傅聿霆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第一次见面，不是因为这张一样的脸，叶韶华还会多看自己一眼吗？
她还会对他充满包容、充满耐心、充满爱意吗？
傅聿霆根本不能、也不敢细想。
他承受不了那个明明早就赤裸裸摆在眼前的答案。
他居然真的只是一个替身，真的只是承载了叶韶华对另一个傅聿霆爱意的躯壳。
难怪，他有时候觉得。
叶韶华看向自己的眼神，好似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只是天之骄子的他从来不愿意相信。
这时，傅聿霆情不自禁地落下了一颗实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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