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吩咐的。”
他来到我跟前，依旧是满脸怒火。
“心儿身体不好，你的院子多阳光，适合她养病。从今天起，你就搬到后院去住。”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顾书亭与叶心儿紧随其后。
看到满地的狼藉，顾书亭脸上的嫌恶更是明显。
2
“秋宁，你的私人衣物，怎么能示于人前呢？”
兄长道：“别管她了，心儿的身体要紧，赶紧扶她进去歇息吧。”
说着，他们两个便扶着叶心儿，踏着我满地的衣物进入了父亲留给我的院子。
行到我身边时，叶心儿还萋萋地说：“姐姐，实在对不起，我拗不过两位哥哥。”
我看着被她踩在地上的我的衣服，心里告诉自己，忍。
再忍三日便好！
三日后，广陵王府的花轿上门，我便可永远离开这里，与他们死生不复相见。
等他们走后，我在那些下人的盯视下，一件一件地拾起我的衣物。
早在我接下广陵王府的聘礼时，我就将自己当做一个死人了，什么自尊脸面对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而那三个人，也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只是可惜了满院子的牡丹花。
那是我十岁生日时，兄长和顾书亭一起送给我的。
牡丹花不易养活，他们两个不分昼夜地向花匠请教，日晒雨淋地悉心照料，才有了这满院含苞的盛景。
如今我是看不到花开了。
刚要准备离开，院子里却传来了顾书亭的声音。
“心儿？心儿你怎么了？”
我回头看去，叶心儿软软地倒在顾书亭的怀里，兄长也焦急地蹲在她身边。
曾经，我才是那个被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哪怕是磕破了点皮都要请太医过府来看过才安心。
而现在，他们簇拥着叶心儿，神情之焦急，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我喘不上气来，可能是闻到了牡丹花的味道。”叶心儿娇弱地说。
兄长立刻吩咐：“来人，将这满院的牡丹花尽数铲掉，一株也不留！”
我从未听过叶心儿闻不得牡丹花，更何况如今牡丹才将含苞，根本没有气味......
我更没有想到，兄长竟然为了她一句话，便要将满院子的牡丹毁掉。
眼看着下人门拿着刀乱砍一通，很快就将牡丹花砍去了一半。
我忙丢下衣服，疾跑回去将廊下那株牡丹给抱了起来。
下人们见我将牡丹花抱起，不敢对我用强。
却听到“唰”的一声，兄长竟然拔出长剑对准我。
“心儿还有三日便要跳进火坑，你难道连这三日都不肯让她安生？沈秋宁，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紧紧地抱着那盆牡丹，红着眼道：“这是父亲为我种的！”
一想起父亲，我的眼泪就簌簌而下，可兄长全然不顾，只道：“花是死物！”
他说着扬剑劈砍下来。
我不想牡丹花被毁去，转身护住花盆，那剑竟生生地砍在我肩上，痛意钻心蚀骨。
“宁儿......”
兄长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他丢下剑上前来按住我肩上的伤口。
“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盆牡丹花，值得吗？”
“你为什么不能让让心儿？她从小孤苦伶仃漂泊在外，好不容有了沈家这个避风港，你为何不能可怜可怜她？从小到大，父亲教你的为人处世之道你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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