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倪从里间走出去,周太正在跟她的小情人打电话,脸笑的皱成一团,刚好桑倪的助理秀秀送早餐进来。
今早吃小笼包,周太此刻的脸,皱的就跟那小笼包上的褶子一样。
桑倪坐在电脑前做她的事,周太跟小情人一个电话打了有半个小时,吵的她脑仁疼。
“你乖,我送辆车给你,保时捷911,顶配。”
莫名的,桑倪想起昨晚那个男生,开的也是保时捷911。
她很少在工作中晃神。
周太挂了电话,曲起戴满钻石的手指头在她的办公桌上敲了敲:“权律,我上次就说了,公司我要,老宅我要,老宅后面的那块地也得是我的,他一个吃软饭的,还想分走我们周家多少身家?”
桑倪翻翻卷宗:“你老公跟你结婚时,你们周家欠了一屁股债,人家跟你一起奋斗才有了今天的财富,你一点不分,说不过去吧?”
严瑾在那边干咳,示意桑倪别说了。
周太的鱼泡眼瞪得老大:“他这么多年来,捞的还少了?我说不给他了吗,公司股份是我们周家的,他想都别想,他名下两栋房子两辆车,我可以给他。”
九牛就拔了一毛,她也好意思说。
桑倪不跟她多说,把打印机里刚打出来的文件给她:“你看看,上面是你的诉求,没问题这里签个字,我们就开始进行诉讼了。”
好不容易送走周太,桑倪开始吃早餐。
小笼包早就凉了,里面的皮冻都凝结在一起,猪油吃起来腻腻的,她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因为严瑾坐在她的办公桌对面开始给她上思想教育课。
“桑倪,你的专业性够强,但是不够理智,周太是我们的客户,你不需要加入你的个人想法和三观,她要求什么,我们按照她的要求,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帮她完成心愿好了。”
“我们这里是律所。”桑倪把碟子推到一边去:“不是白日梦一日游。”
“所以他们就需要我们这些专业的有能力的律师啊,她给的起高昂的律师费,我们帮她打赢官司,双赢的事情。”
严瑾吵死了,桑倪刚才被周太吵的脑浆子都要出来了。
“他们没有婚前协议,婚后财产是平分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给对方,那就要各种违规操作,你告诉我,如何合理合法?”
“合理合法地操作。”严瑾一本正经:“我们不需要帮她操作,只需要给她合理化建议,桑倪,我知道你可以的。”
这就是严瑾的三部曲,先思想教育,再指责抨击,然后再灌点鸡汤和迷魂汤,二者合一。
严瑾的套路,桑倪都摸的透透的。
桑倪让秀秀送杯特浓咖啡进来,严瑾今天似乎特别闲,一直坐在她办公室里舍不得走。
他半倚在椅子里的姿势,从桑倪的角度,正好看到他脖子上的一片五彩斑斓。
秀秀推门进来的时候,桑倪在问他。
“严瑾,你一直不肯跟我分手,是因为我能给你赚钱?”
秀秀的一只脚都迈进来了,也不知道是往里走呢,还是该转身溜出去?
桑倪已经看见她了:“送进来。”
秀秀低着头送进来:“权律,没加糖没加奶。”
“嗯。”她抿了一口,苦的天灵盖都要被掀开了:“有劳。”
秀秀送了咖啡就出去了,严瑾趁机没有回答,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他不回答,桑倪也知道。
他们俩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消磨没了。
可能是不同的三观,对人对事件不同的认知。
到现在没分手,一方面是严瑾死活不同意,因为她能给他赚钱。
另一方面呢,严瑾不肯分手,桑倪也没坚持。
反正,她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对于严瑾,爱情没了,但至少对彼此是熟悉的。
她现在对爱情不抱什么希望,没时间也懒得换新人。
想想当初,她和严瑾还是有如胶似漆的时候,那么爱过也会变得寡淡无味,再找新的,还是会有淡的一天。
索性,就这样吧。
一杯咖啡没喝完,工作又来了,堆积如山的卷宗要看,中午只吃了一盒油鸡饭,忙的脚打跌。
好容易得空吃了根冷饮,累的太阳穴跳的突突的,顺便叫来秀秀,让她去附近商场买点礼物。
“那个什么牌子,出了个新系列,丝巾,裙子,还有丝巾扣,都买下来。”她把卡递给秀秀:“再买点中老年男人喜欢的东西。”
秀秀想了想:“香烟还是酒?”
“吸烟有害健康。”桑倪说:“要不就保健品吧。”
“海狗油?”
桑倪笑了:“你看着买。”
秀秀拿着卡走了,快下班的时候大包小包地回来,严瑾也跟着进来。
秀秀刚把礼物放在地上,严瑾急匆匆地对桑倪说:“快跟我走。”
“怎么?”
“去奔个丧。”严瑾把桑倪拉起来,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真行,你这有黑色的衣服吗?”
桑倪瞧瞧他,怪不得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口袋上还插了一块白手帕。
桑倪看着地上的礼物,这是准备晚上去严瑾家里给他父母的。
“晚上不去你家了?”
“不了不了,哪有时间?”严瑾推桑倪进里间:“换一套黑色的。”
不知道谁死了,搞的严瑾这么紧张,不用说对方一定大富大贵。
在去奔丧的路上,严瑾跟她解释:“苏家,就是万昌制药的,他家大儿子去世了。”
苏家大名鼎鼎,桑倪不认识,但严瑾跟上流社会的人接触紧密,一点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桑倪说:“那你叫我去干嘛?”
“他家大儿子一死,老爷子的遗嘱是不是要改?如果我们能成为万昌的法律顾问,背靠大树好阴凉啊。”
“万昌的法律顾问不是邹律的团队?”
“听说前段时间闹的不愉快,万昌有换团队的意思。”
踏进苏家大门前,严瑾递给她一支眼药水:“装模作样哭一哭,苏家长子苏茂才三十岁,英年早逝,家里人伤心着呢。”
“因为什么?”
“车祸,医院里躺了两个月,还是去世了。”严瑾把眼药水塞进她手里,这时迎面出来一个身穿黑西装的人,严瑾的眼中已经有了泪水。
他大步过去握住了对方的手:“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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