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斤米与二两银的诱惑极大,却也只有寥寥几人应声。
容苑雪知晓他们在想什么,试药的过程十分痛苦,若横竖是一死,他们宁愿不遭这份罪。
“平州府与此处瘟疫横行,你们可知长公主的嫡子驭关侯此刻正在平州府,他既要打仗保家卫国,还要照顾感染瘟疫的百姓!”
“我知晓此处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便自请从京都远赴来此,就是为了平息瘟疫,与大家一起重振家园,凡事总要有人身先士卒的,不是吗?”
眼看众人面上有了动容之色,容苑雪拱手深深作了一揖:“同为邺朝子民,疫难之际,我与五名太医,愿与各位共生死,同进退!”
“天子近臣和太医都来了,陛下没有放弃我们!一个小姑娘都不怕死,你们怕什么?!不必多言,要几个?我一家都去!”
“我去!”
“那我也去!”
一人带头,百人应和。
容苑雪眼眶湿润,带着二十名百姓离开贫民窟来到城外别苑。
窦知府将别苑清空留给容苑雪一行人居住,也方便太医为病患试药。
安顿好病患,容苑雪动身去了府衙。
闻见容苑雪身上的艾烟味,窦知府不动声色的与她拉开距离:“折御侍可去贫民窟看过情况了?”
“看过了。”容苑雪单刀直入,“窦知府,恕我直言,贫民窟脏乱拥挤,并不适宜养病,我想将病患都移至别苑,只是恐怕安顿不下,知州可否派人扩建?”
见窦知府有些迟疑,容苑雪利落开口分析道:“扩建的银钱都从朝廷赈灾银里出,将病患隔离出城,能保证城内健康百姓的安全,若有病亡也方便处置尸首,窦知府以为如何?”
“折御侍高见,我这便派手底下的人去安排此事。”
三日后。
眼看别苑旁搭建好了粥棚与民居,容苑雪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窦知府还是有些能力的。”
一切安置妥当,五名太医每日不眠不休的研制瘟疫药方,容苑雪则带着羽林军负责维持秩序与施粥。
一名小小的身影吸引了容苑雪的注意。
小姑娘约莫五岁上下,扎着两个羊角辫,此刻正怯懦的站在队伍外,盯着白花花的米粥暗暗咽唾沫。
容苑雪倒了一碗粥端到小姑娘面前:“既然饿了,为何不去领粥?”
“一人只能领一碗,多领要挨打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答,迟迟不敢伸手来接粥碗。
何时定的这个规矩?她挑眉:“你是领过了吗?”
小姑娘点头:“我才替祖母领过,她如今已经站不起来了。”
“你自己不吃吗?”容苑雪颇为心酸。
“我不饿的。”小姑娘面黄肌瘦,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容苑雪又将粥碗往前送了送:“快吃吧,这里与城内不同,你每次只管来领两碗便是,不许饿着肚子,吃饱了病才能好,知道吗?”
小姑娘难以置信的接过粥碗:“每次真的能领两碗吗?”
“当然了。”容苑雪笑眯眯的望着她,“我可是管粮食的。”
“谢谢姐姐。”小姑娘也跟着笑,眉眼弯弯的模样可爱极了。
容苑雪摸了摸衣襟,从里边掏出一块桂花糖:“嘴真甜,请你吃糖。”
小姑娘满眼惊喜,布满红疹的小手在布衣上擦了又擦,小心翼翼的捻起那块桂花糖,生怕碰到容苑雪一丝一毫:“谢谢姐姐,药可苦了,我回去与祖母分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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