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绍的话音刚落,花萌还没有来得及追问,蒋忻已经忙着开口解释道:“娘娘勿怪,这夏绍性情耿直,但他于毒物上,的确比臣精通。”
花萌被蒋忻这么一打断,倒也不好再开口说夏绍什么。
最后,她也只能看向夏绍道:“你好好给灵翠解毒,治好她,本宫重重有赏。”
花萌话音落下,夏绍也只是依旧正经地行礼谢恩,并没有露出什么太过欣喜的神色。
而就在夏绍跪行向前靠近灵翠后,门口也响起小江子略显忐忑的声音。
“启禀皇上、娘娘,医女的尸体找到了。”
小江子的话音刚落,靖安帝便大步走至花萌身侧,将她拉到身边,而后微微侧身朝着门口训斥道:“口无遮拦的乱说什么!”
对着门口训斥了这么一句后,靖安帝立刻看向身侧的花萌,对着花萌的小腹轻声道:“皇儿不怕。”
花萌还真的没想到靖安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偏偏他一脸认真,也并没有因为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就不好意思。
甚至她看着靖安帝紧紧盯着她小腹的眼神,好似这会只要她腹中的孩子做出一丝反应,他都可能责罚小江子一顿。
想着小江子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花萌立刻看向靖安帝道:“皇儿这会怕是在睡觉,皇上无需担心。”
有了花萌的话,靖安帝总算是不再盯着她的小腹看。
可门外的小江子却着实吓了一跳。
原本在听到手下来报,那医女不见了后,小江子就有不好的预感。
虽说本朝后宫嫔妃间的争斗比前朝少了很多,可这宫女或是太监无故失踪的事情依旧还是有的。
只是他没想到,靖安帝会这么的紧张,小皇子还在花萌的腹中,他就已经担心会吓着他了。
花萌怀着身孕,虽她很想去看看这医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无论是蒋忻还是蒋婵,都不建议她去,更何况是靖安帝。
靖安帝这会直接拉紧花萌的手,对着门外道:“让你师父去查,若查不清,那他就告老出宫吧。”
靖安帝这话一出,不仅是门外的小江子,就连屋里的花萌等人也都是一愣。
靖安帝有多器重魏富贵,他们都是清楚的,可如今,却说了‘若查不清,那他就告老出宫’这样的话来。
花萌知道靖安帝这是担心她生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严厉的话来,可她也同样担心魏富贵真的查不清,会记恨上她。
虽然,这种可能非常小。
最后,等离开灵翠这里,回到自己屋子后,花萌还是看向靖安帝道:“景宁,本朝后宫,尤其是你登基后,后宫一直都十分安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没有其他人在,就连易云也因为靖安帝在避开去了别处。
所以这会花萌这般亲近的开口,靖安帝听着舒服的同时,也将她的话全听了进去。
靖安帝仔细回想了一番花萌的话后,才看着她道:“萌萌无需多想,朕经历过先帝时的后宫,对如今的事情,倒也有一些看法。”
靖安帝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后,继续道:“依着朕的猜测,这次的事情,怕还是前朝余孽在背后作的祟。”
花萌听着靖安帝的话,并没有开口,只是冲着他微笑,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出自女子的直觉,她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可她看着靖安帝的样子,却有些不知该怎么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口。
有些事情,没有证据,她也不好乱说。
既然此事靖安帝已经让魏富贵去查,她就安静等着听结果便是。
哪怕这个结果,可能并不是她要的结果。
如今的花萌已经不再是刚入宫时的花萌,她清楚的知道,哪怕是身为帝王靖安帝,有时也需要被迫妥协的。
更何况是她。
但她相信,只要她平安生下.腹中孩子,该有的,以后都会有的。
至于夏绍所说,灵翠脸上会留下疤痕这事,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的七色灵泉里,有一个就是可以让伤口恢复如初的灵泉。
之前她几乎没有用过这个灵泉,等后面,她完全可以让夏绍给灵翠治去疤痕的药膏,而后找机会,在送灵翠出宫的时候,将灵泉加在药膏里就好。
想明白这件事情后,花萌就提出要去四喜宫和三青宫的事情。
“妾身想着出了这样的事情,婉妃姐姐那里怕是要忙一段时间,还有莹嫔姐姐养了这么久,身子应当也好的差不多了。妾身去看看她们,也好与她们说说这次的事情。”
靖安帝知道花萌心中不痛快,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不好说出口。
但婉妃和莹嫔都是聪明人,都是家族精心培养的贵女,他的无奈,俩人肯定都是懂得,也一定会帮着规劝花萌的。
靖安帝一同意花萌出门,花萌就唤来易云和蒋婵,陪着出了雀翎宫。
倒是靖安帝,在花萌离开后,也跟着回了凤临宫。
他今日还有不少奏折没看,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花萌刚到四喜宫,远远的就看到婉妃迎了出来。
婉妃的脸上带着担忧,在见到花萌神色如常后,这才放下心来。
等俩人执手走进屋内,各饮了杯温水,婉妃才看向花萌开口道:“我一听闻灵翠受伤的事情便想去看看,可如妃那里却也不能没人。”说着这话,婉妃打量了花萌的脸色一眼,而后继续道:“有些话,姐姐本不想说,可想着你如今也是和郑倾颜撕破了脸,这些话,也就不能再瞒你了。”
花萌听着婉妃的话就是眼睛一亮。
她想到婉妃和郑倾颜年纪差不多大,也都是京城本地世家贵女,俩人肯定是幼时便认识的。
等屋子里其他人退下后,婉妃说出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姐姐比那郑倾颜大两岁,幼时姐姐跟在嫡系堂姐身后,倒也经常遇见郑倾颜。”婉妃的声音有些缥缈,神情也似陷入了回忆中,“记得那年是姐姐九岁的时候,嫡系堂婶办了场赏花会,其实是为了给即将及笄的堂姐扬名。”
“这种事,在我们世家非常常见。每家的嫡女,在十三四岁,准备议亲的时候,都会帮着家中母亲准备这样的赏花会,为的就是好让其他主母看到自身的管家能力。”
“那天堂姐太忙,顾不上我,那时家中又已经打算送我入宫,故此我便没有往那些主母面前凑。”说到这里,婉妃突然笑了一声才继续道:“其实也是姐姐贪玩,见没人盯着我,我便偷偷溜出去想一个人去后花园玩一会。”
“只是没想到,那天偷跑出去,却看到在外人眼中美若仙子的郑倾颜在用发簪刺她的贴身婢女。”婉妃说着说着,摇摇头,而后又道:“郑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从郑倾颜五岁起,便说郑倾颜貌若天宫的仙子,还说她虽性情冷淡,可却是个才女。更是为了突出她的美貌,取了个只有庶女才会用的两字名字。
“郑倾颜,倾颜倾颜,倾国之颜?郑家,将她捧上仙子之位,可却没有想过,郑倾颜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身份。”
说到这里,婉妃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说起正题,忙开口道:“那天,我亲眼看见郑倾颜像个疯子一样用发簪不停地刺着婢女,那婢女虽比她大了好几岁,可根本不敢躲。”
“最后,我还听见,郑倾颜一边刺一边哭着说她根本不想做什么仙子,她喜欢穿大红色的裙子,根本不喜欢白色的。喜欢骑马射箭,根本不喜欢坐在家里读书练琴。她想高兴就大笑,不高兴就大哭,而不是整天板着一张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也不敢和别人说,就是我母亲,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初时,花萌听着婉妃的话,还像是在听故事,可听到最后,她却觉得脑中的一根线越来越清晰。
可偏偏,这根清晰的线,却找不到线头在哪里。
但她现在已经肯定,郑倾颜是有问题的。
想着婉妃对郑倾颜更加了解,花萌在脑中将自己的想法整理一番后,就看着婉妃道:“姐姐,今日之事,我总觉得不对劲。”
说着话,见婉妃疑惑地侧脸,花萌这才缓缓继续开口。
“依着姐姐刚才所说,那郑倾颜自幼便对着身边的婢女动手,想来如今也有可能会对着她们动手的。可郑倾颜入宫已三年多,姐姐可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之前郑倾颜没有入宫,郑家或许是有能力掩盖此事。可那郑倾颜入宫也不过是带了两个婢女,如今她身边伺候的人,可不是只有那俩人。”
说着话,想着上次陪同郑倾颜来雀翎宫的墨香,花萌继续道:“那墨香好像是她带进宫的,另一个姐姐可有见过?”
等婉妃摇头后,花萌继续道:“我进宫也有好几个月了,也从未见过她身边另一个大宫女。”说完这话,花萌又道:“还有姐姐刚才说的,郑倾颜的真实性情其实并不是那冷若仙子的模样,甚至她的真实性子与外表所展现的相差甚大。这郑倾颜是怎么瞒住宫中所有人的?”
最重要的,这郑倾颜,是怎么瞒住靖安帝的?
靖安帝能登基为帝,更是用十来年的时间就能将先帝最后几年弄坏的朝堂重新稳住,也是个有能力的。
可靖安帝至今都没有发现郑倾颜的另一面,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说完这些,花萌最后,才说到刚才蒋忻说起的,郑倾颜所中之毒是会让她性情大变的毒.药。
“姐姐,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那郑倾颜体内的毒.药,根本就是她自己,或者说是郑家下的。为的就是控制她原本的性格,好让她展现出郑家想要的仙子模样?”
花萌越说,脑中的思路越清晰。
直到最后,她说出了这样的一个猜想。
婉妃也没有想到她不过说了尘封在脑中的一段记忆,花萌就能推断出这么多。
偏偏,她听完,还觉得甚有道理。
只是这些事情,不是她们俩在这里说说就能确定的。
“这事,还是要从白鹭宫和郑家查起。”
婉妃毕竟是被家族精心培养的女子,她已经想到此事该怎么入手查探,但她同样清楚,这件事情,不能让花萌参与。
“郑倾颜进宫时带的两名婢女,分别叫书香和墨香,说起来,书香还比墨香得郑倾颜的器重。可是这一年来,我还真的没有见过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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