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目光冷淡:“秦乘,你有什么事?”
秦乘挑挑眉:“听说你换了个新的经纪人,之前那个去哪了?不如介绍给我?”
景言一顿,眸光变得晦暗。
随即冷冷道:“她品行不端,被我开除了。”
秦乘一愣,惊诧道:“是这样吗……”
然而他心里却不太信。
秦乘和白璐接触过多次,记得有次两家车队抢一批重要零件的合约,白璐为了给景言拉到这个单,硬生生在酒局上喝酒喝到胃出血……
当时秦乘就开了高薪想挖她跳槽,却被她拒绝了。
而拒绝的原因……秦乘扫了一眼景言,若有所思。
秦乘没说什么,反而又挑起另一个刺耳的话题。
“你的新经纪人也不怎么样啊……这次的广告代言居然能搞错资料,,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让这个单子落到我手里。”
景言脸色渐冷,周身气压降至冰点。
新来的经纪人对车队业务不熟悉,经常弄得手忙脚乱。
明明白璐在的时候,从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刚这么一想,景言就蹙起眉,自己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1
“不过一单黄了想必你也不担心,毕竟不是什么车队都像你这样好命,有个不遗余力资助你们的投资人作靠山。”
秦乘本想继续讽刺,可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酸溜溜的。
尧野车队的匿名投资人从五年前就开始资助,跟做慈善一样的打钱如流水,却从不插手车队的发展。
景言眸光闪了闪。
他也一直想知道投资人是谁,然后好好感谢对方,可对方从来只通过律师联系,十分神秘。
另一边。
白璐拿着离婚协议书,来到尧野俱乐部。
门口有人认出白璐,顿时满脸厌恶的拦住她:“你又来做什么?”
白璐平静的说:“我有事找景言,请让我进去见他。”
这时,门口一阵喧闹声传来。
几个车队成员陪着沈澄烟路过门口。
其中一人打趣的说:“嫂子,准备哪天请我们几个去喝喜酒啊?”
沈澄烟含笑不言,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白璐却是一愣,回过神来,不由苦笑一声。
她和景言之间马上要结束了,到时候他和沈澄烟怎么样,跟她再无干系……
她亲手,把他还给他的初恋!
白璐往门口走了一步,门口那人却反手直接关上门!
“不准进!老大说了,以后不允许你踏进俱乐部!”
白璐只好站在门口等。
等到天快黑了,景言才出现。
白璐抬起站得酸痛的双腿,走上前:“尧野……”
景言见是她,神情越发冷淡,心里更是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下一刻,竟只当她是空气,径直走过。
白璐咬咬唇,亦步亦趋的跟上。
一路跟到了办公室,景言才转身搭理她。
“你又想管什么闲事?还是觉得钱没捞够,又想找我要钱给江家?”
今天他被秦乘讽刺了一通,加上不知为何开的新车很不顺手,令他心里还残存着火气无处释放。
这句如尖锐寒冰般的话深深扎进白璐的心口,冷得刺骨,冷得连血液都凝结!
她唇瓣发颤:“我……”
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崩溃在他的一句话前,离婚这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苍白着脸,白璐只好把装着协议书的文件夹放在桌上:“这件东西,你看一看……”
景言随意瞥了一眼,就下逐客令。
“还有事?”
白璐咽下满口苦涩,攥紧手,一步步往外走去。
但走了两步她却回头望向景言,眼中浮着薄薄泪光。
她突然有预感,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白璐声音无比嘶哑,带着一丝只有仔细听才能察觉的哀求:“景言,如果哪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来找我?”
景言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眼底燃烧着躁动的火光。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他冷声讥嘲:“别说消失了,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不在乎!”
那一刻,白璐悲哀到心肺俱碎、锥心刺骨!
上万人的恶评诅咒,抵不过景言的一句“不在乎”!
白璐几乎是踉跄的离开办公室。
她走后,景言随手拿起文件夹,但根本没想打开看,随手就放在一堆文件里。
……
离开俱乐部,白璐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白璐木然的接通。
那头传来陌生的女音:“江小姐,我是市医院的护士,请立刻道医院急诊科,你父亲突发心梗……”
好似一道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
白璐难以置信,慌忙问:“我爸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住院?!”
护士欲言又止:“你看了江家破产的新闻吗?您父亲得知破产,一时接受不了……”
白璐面色煞白。
她以最快的速度打车来到市医院。
407病房外。
白璐正要进去,下一瞬,门被江母从里打开。
母女二人面面相觑。
江母脸色骤变,随即一把将白璐推开:“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待在你的顾家,跑过来特意让你爸受气是吧?”
白璐心尖一颤,低声哀求道:“妈,我没有,你让我进去看看爸……”
话未说完,就被江母的叱骂声打断。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女儿!”3
病房周围的人目光都被这里的动静引来。
“妈……我求你了……”
听到白璐这声带着颤抖的呼唤,江母也红了眼,她说:“就当我求你了,不要再叫我妈,我担不起你顾少夫人一句妈。”
说完,江母把门轰的一关。
白璐蓦然僵在原地,只觉有把钝刀子从她的心头剜过,痛得她几乎窒息。
半响,她才僵硬的转身去看窗户。
透过玻璃,她看见江父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而江母紧紧握着他的手,哭得像个泪人。
霎时,白璐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不知呆呆看了多久,她才离开医院。
外面不知何时大雨倾盆。
白璐到家已是浑身湿透冰冷。
她呆呆的坐下,整个人如同一座毫无声息的雕塑。
大脑又开始嗡鸣,白璐蜷缩起来,眼前的黑暗变成各种人脸
父母的脸,和景言的脸、还有陌生人的脸……都充满着嫌恶、冰冷、指责……
明知是幻觉,但白璐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喉间,溢出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哭腔。
白璐崩溃得大叫:“不、不……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阳台上,打开落地窗。
脚底悬空,仿佛在引诱着她下坠,似乎跳下去后,就能一了百了,逃避一切痛苦……
忽地,门口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把白璐惊得回神!
景言进门,便看见落地窗大开,白璐站在边缘处,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一愣,随即拧着眉呵斥:“你又在搞什么?!”
白璐这才回过神,她踉跄走近景言。
“抱抱我,好吗?尧野,抱我好不好……”她嗓音不断发颤,连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哪怕一会会也行,抱一抱我,给我一点点体温……
白璐以一种求救的目光,对景言诉说着卑微的渴求。
这大概是,她的最后一次求救……
所以啊,求求你,怜悯一下我,同情一下我……
景言一顿,潜意识觉得她这副模样很奇怪,然而不等他多想,就见白璐伸手想要触碰他。
下意识,他猛地往后一退。
白璐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景言随即皱眉道:“离我远点,脏死了。”
那双狭长的双眸里,是熟悉到刻骨的冷漠!
说完,景言转身回房。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上。
而那一声响,仿佛生生锤在白璐的心头,将她最后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砸得粉碎。
白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
她好似坠入了透不出一丝光亮的深渊,举目望去,没有人来救她。
许久许久后,白璐拿出手机,指尖颤抖的在邮件标题打下两个字
——遗书。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minjian/32385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