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今天你和她去的那个地方，是情侣餐厅……”
唐言，顾深蹙起了眉，“乱想什么，那只是随便选的，我不知道那是情侣餐厅。”
一阵沉默过后，他冷冷道：“外面太冷，回去吧，我先走了。”
唐以宁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即便顾深给了她解释，她心里还是充斥巨大的不安。
自从这个钟雪回来后，她总觉得顾深就好像变了。
终于，在胡思乱想了三天后，她忍不住去找了顾芊芊。
“芊芊，你知道钟雪吗？”
顾芊芊坐在宿舍床上吃薯片，听到这个名字神色有一瞬间不对劲，但还是笑笑，“知道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哥哥……好像之前和她关系很好。”
顾芊芊沉默了半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几秒才道：“钟雪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关系当然很好，而且她从小父母早亡，只有个奶奶，所以我们家一直很照顾她，以宁，我哥说过大学不交女朋友的，你可是他唯一愿意交往的女孩，我哥心里只有你，你别乱想。”
唐以宁这才勉强让自己放下心。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之后几天，钟雪没怎么再出现在他身边，唐以宁和顾深仿佛回到了从前，还一起去看电影。
看的是美国大片，唐以宁一向对这种爆米花电影情有独钟。
但顾深是不喜的，不过大概因为上次的事，多少对她有些补偿的心思，也就陪她来看了。
两人取票，买好爆米花可乐之后进了场。
电影开始，各种星球大战、拯救世界。
唐以宁看的饶有兴致，见顾深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她捻起一颗爆米花放在他嘴边，故作抱怨道：“怎么陪女朋友看电影也不专心。”
黑暗里，顾深似乎笑了笑：“好，我专心。”
他伸手握着她的手指将爆米花吃了进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舌尖似乎舔了下她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
唐以宁明明是先撩的那个，反而败下阵来，面红心跳，再不敢做什么，只一心看电影。
直到电影剧情过半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
唐以宁转头看去，正好看到那亮起来的名字，是钟雪。
她眼皮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
顾深接完电话，神色一紧，起身跟她道：“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看。”
唐以宁下意识拉住他：“你说好陪我看完的。”
顾深一愣，起身的动作却没有犹豫，低声道：“乖，听话。”
然后便离开了影厅。
唐以宁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对接下来的剧情再无兴趣，只怔怔的盯着旁边已经空了的位子。
他再一次，为了钟雪抛下自己。
唐以宁鼻子一酸，再也没有任何心思把电影看下去。
一个人失落的看完后，她也没了逛街的心思，准时回宿舍。
半路上收到顾芊芊的信息，让她带杯奶茶回去，唐以宁买奶茶的时候看见有咖啡，顺便给顾深带了一杯。
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她一想到顾深和钟雪在一起就心慌，非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提着咖啡走到法学院，她正要推开自习室的门，就听见里面钟雪哽咽的声音传来。
“你还爱我吗？”
唐以宁动作一顿，僵硬的站在门口。
她是……在问谁？
下一秒，顾深清冽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
“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可我已经有她了。”
“嘭！”
手中提着的奶茶应声落地，唐以宁心口猛地一跳，脸上血色褪尽。
此刻，她甚至不敢走进这扇门，整个人都像被死死钉在原地。
可刚刚奶茶落地的声音已经引起了里面的注意。
很快，门被打开。
唐以宁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却看见里有六七个男女生围坐在一起。
顾深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几乎是下意识道：“我在帮他们排练话剧。”
钟雪也看着她，颇有些玩味：“唐以宁，有个角色需要救急，我才给阿深打了电话，刚刚我们说的话只是在排话剧，你可千万别误会。”
唐以宁这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剧本。
可即便如此，她方才那颗被重击的心还是无法久久立即平静下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交往三年，她从来不知道，顾深有演话剧这种喜好。
“是我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说罢，转身有些狼狈的离开。
走了没几步，手臂就被追上来的人紧紧攥住，顾深用力极大，强硬的逼她停下。
唐以宁不肯，忍着痛都要往前走。
顾深沉声开口，带着一丝严肃：“唐以宁。”
听他丝毫没有软化的语气，积累已久的委屈波涛汹涌般袭来。
她忽的停下，转身看他：“顾深，我才是你女朋友。”
顾深心里有些烦闷：“说了是在排练话剧。”
微微蹙起的眉宇表达了他的不耐。
唐以宁手攥得紧紧地，向来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的人，被漫天的苦涩浸泡着，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次你抛下我和她去情侣餐厅，说只是随便选的，我接受了。”
“今天，你和我看电影，又因为她一个电话就抛下我离开。”
“对你而言，是不是她的每件事，都比我重要？”
顾深按了按眉心，脱口而出道：“那你要我怎样，我已经习惯帮她了！”
唐以宁含泪看着他，看着自己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
“所以我要永远忍受我们之间有第三个人吗？”她深呼了一口气，终于说出那句早就想说的话，“你不觉得，你和她之间边界感太模糊了吗？你有女友，她就应该和你保持距离。”
顾深却黑眸一沉，只觉得她是在小题大做。
“唐以宁，你别无理取闹。”
让他和钟雪保持距离，就是无理取闹吗？
唐以宁的眼泪几乎要忍不住，直接转身就走。
顾深眼神沉沉的盯着快步走远的人，追上去哄女朋友这种事，自然不是天之骄子会做的。
这时，钟雪也走了过来：“阿深，你女朋友脾气真大。”
顾深面无表情的开口：“没有下次。”
钟雪眼神一颤，知道他在说什么，刚才她在电话里说的是自己腿摔伤了。
刚想撒娇讨饶，可面前的男人已经大步离去。
唐以宁和顾深，就这么开始了冷战。
唐以宁身为“24孝女友”，平常给顾深嘘寒问暖，送吃送喝都是常有的。
恍然见她连续几天不去找顾深，连顾芊芊都觉得奇怪。
“以宁，你跟我哥吵架了？”
别人问起，她也只抿着嘴摇头，一副不愿再听到顾深名字的模样。
只有唐以宁知道，她哪是不愿听，她是不敢听。
怕只要多听几遍他的名字，就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思念去找他。
细想起来，三年来两人每次有矛盾，基本都是唐以宁先低头。
他对她固然是好的，可那些好，却都建立在她听话的基础上。
而每次她有小情绪的时候，顾深从来不哄，都等她自己想通。
第5章
情侣之间，总是更喜欢的那个人要先低头。
可这次，她不想再那么快的低头了。
但哪怕早就决定好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她也不知怎么了，说是出来走走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法学院教学楼。
唐以宁踟蹰了半晌，最终还是走上阶梯。
结果正好看到两个跟顾深挺熟的男生走下来。
看见唐以宁，他们停下来打招呼。
“唐以宁？好几天不见了，来找阿深？”
唐以宁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在这儿，医学院今晚办晚会，钟雪请他过去帮忙表演节目了。”
唐以宁一滞，“表演节目？”
“是啊，听说要表演个四手联弹，还真得拖钟雪的福，什么时候看过顾大才子表演才艺。”
唐以宁整个僵住，那两个调侃的男生看见她的表情才闭了嘴。
忙解释道：“就是表演个节目，唐以宁，你别多想啊。”
唐以宁扯了扯嘴角：“嗯，我也去看看。”
她转身，脚下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顾深会弹钢琴，她是知道的，但他说过学琴纯粹是为了陶冶情操，最讨厌参加这种活动。
去年唐以宁想让他陪自己参加双人钢琴比赛攒点学分，顾深都没答应。
这次，却答应陪钟雪表演四手联弹？
晚风微凉，吹得唐以宁眼底生疼。
礼堂，台下座无虚席，唐以宁一进门就看到顾深和钟雪并排坐在台上。
优美的琴音在他们指尖流泻，这一幕无论是音乐还是画面都赏心悦目至极。
她听见前面有人讨论。
“钟雪和顾深也挺配的，听说还是青梅竹马。”
“你们觉不觉得，她跟唐以宁长得有点儿太像了？”
“要说像，也是唐以宁像钟雪吧，人家才是青梅竹马。”
“对诶，听说唐以宁就是在钟雪走之后跟顾深在一起的，你们说该不会真是顾深找来代替钟雪的吧……”
接下来的话，湮没在一阵如潮掌声中。
唐以宁僵在原地，仿佛如坠冰窖。
台上的两人表演结束，起身弯腰谢礼。
她再也看不下去，脸色惨白的转身，顾深一抬眸，正好看到了那抹跑出去的身影。
唐以宁脚步极快，像是跑得越快刚才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话就能忘得越快。
直到身后有人握住她的肩，顾深沉声道：“跑什么？”
唐以宁眼尾通红，甩开他的手。
顾深语气冷冷地：“唐以宁，你还要闹脾气？”
闹脾气？
他把所有的优待和例外都给了别人，却还转过头说她闹脾气？
唐以宁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抬步就走。
顾深拧眉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见她突然停下，双手捂住胃弯下了腰，他才快步走过去。
“怎么了？”
唐以宁原本还是不想说话，可胃痛来的又突然又凶猛。
她五官皱在了一起：“胃疼……”
顾深黑眸一凝，将她抱起便朝医务室跑去。
医生检查过后，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平时要注意按时吃饭，又给她开了瓶吊水。
弄完后，顾深沉默的离开，唐以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委屈，也没出声挽留。
十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手里还带着打包的饭菜。
“吃饭。”
声音还是那么冷，可唐以宁就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明又生气又难过，可只要他对自己好一点，她就没骨气的心软了。
她抬头看了他许久，哑声问：“顾深，我不能是你的唯一吗？”
他一怔，久久没有回答。
不知是没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听懂了，却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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