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了他在走廊里抽烟,演播厅外的声控灯坏了,暗影重重的,有人突然撞过来,扣住他的手腕。
周子祁感觉得到,那是双女生的手。
他在这所学校认识的人只有稚初,理所应当地以为她在恶作剧。
他也没拆穿,跟着她往前面走。
穿过走廊,进了间漆黑的屋子,女生将他抵在墙上,就着月光,他看清女生的脸,不是稚初。不过这双眼睛他记得,带着狐狸一样的媚气,很像那年他跟稚初在教务处偷东西时,她看他的眼神。
“周同学。”
周子祁别过头:“我不是学生,很久没读书了。”
“那不重要,我想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女生飞起眉眼。
周子祁噎住。
“认识一下,我叫窦莀。”
她伸手过来,周子祁没握上去。
稚初本来到储物室来送道具的,但外面实在太吵,于是她在里面多待了会儿。鉴于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实在很美,她文艺了一把,没开灯。
闭目养神片刻,突然听见脚步声。
紧接着,一男一女跑进来。
女生说,周子祁,跟你说一声,我看上你了。
是窦莀。
稚初仿佛看见了倪亦之头顶上的绿光,她当下安静如鸡,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从那天起,稚初每次见到倪亦之,都用一种悲悯的目光望着他。窦莀明目张胆地劈腿,公开说要追周子祁,周子祁的每场比赛她都去看。
稚初作为知情者,不能让自己的发小变得这么可悲,于是她决定找倪亦之谈谈。
倪亦之当天没课,在律所泡着。她刚被前台带去找他,不料几分钟前他被带他的老师叫走了。
办公室里没人,她找到倪亦之的桌子,坐了会儿。
好像一眼就能分辨哪张是他的,他有强迫症,文件按照不同色系排列。他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稚初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他把她的照片摆到这么显眼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
她不敢再想。
初中的时候,倪亦之的梦想是当一名机长,他说要坐在云层里俯瞰众生,可是高中毕业以后他固执地要学法律,跟秦可芳让他选的财务管理背道而驰,据说两人大吵了一架。
不过,律师的职业装很适合他。
他穿深色系西装,也能显得干净又纯情。
倪亦之的身影在走廊闪过,她举手打招呼,他却没看见她。
带她过来的前台端着热水进来了,跟她说:“倪同学应该会下班得很早。原本有一个案子老板指明让他一起跟的,但他状态不是很好,手腕好像受伤了,老板很不高兴呢。”
他的手什么时候受伤的?
“挺可惜的,这种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他心情应该很不好吧。刚才我听见他还挨骂了。”前台刚说完话,倪亦之回来了。
他的状态不太好。
“你来有事?”他找了把椅子坐下。
稚初假假地笑了笑:“我专程过来请你吃饭。我妈说朋友之间的情谊要时常维系,不然就淡了。”
倪亦之哼笑了声。
稚初往他手腕上一扫,果然缠了绷带。她关切地问道:“你的手要不要紧?”
“不严重。”倪亦之没打算告诉她受伤的原因,尽管这样更容易让这家伙心软。
“给我看看。”她快步过来。
倪亦之背过手,却被她抓住,她少有的强硬让他怔愣地盯了她几秒。
“之前演出的时候我没见到你的手上有伤啊。”
“本来不严重,这几天熬夜溃脓了。”
绷带打开来,一道半指长的口子。稚初“嘶”地深吸一口凉气,她突然想起来,这伤口也许是之前他救她时伤到的。
倪亦之要抽回手,她抓得用力,眸色深沉。
“你不用内疚,我那是惯性反应。”他顿了下,“别人我也会帮忙,更何况,你对我很重要。”
她眉眼飞扬:“那是的,我们是认识十几年的铁磁。”
倪亦之笑:“你北京腔倒学得很溜。”
她帮他上好药,重新系好绷带。
直起身时,头皮一阵刺痛,她垂下来的头发挂在他白毛衣外面的胸针上了。
境况很谜。
她只能低头抵在他的胸口上,等着他解开。
他动作慢悠悠的,稚初急了:“你直接把胸针取下来不就行了?”
“不行。”他故意为难她一般,语调惬意。
有人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石化立在当场,脑补了一场发生在办公室里缠绵缱绻的大戏。
稚初刚想解释,那人尴尬地退了出去,还说:“你们继续啊,当我没来过。”
稚初一脸黑线,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又是同系学姐的暧昧对象。
“你别乱动。”他的呼吸喷在她耳朵,气息绵密而轻柔。
稚初觉得一股热流蹿起。
她甚至想,干脆找把剪刀剪了头发算了。
但倪亦之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动。
她听见他的心跳跟自己的心跳一个节奏。她的耳朵好痒,她拿手捂住。
他离得很近。
“稚初。”他叫她的名字,声音磁性低沉。
稚初等他把话接下去,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见鬼了。
“好难啊。”稚初边给闻歌打电话边在床上倒立。
“所以你今天专程去找倪亦之,也没告诉他真相?”
稚初龇牙咧嘴:“怎么说,难不成告诉他,不好意思,我亲眼看见你女朋友跟别的男生搞在一起了,而这个男生还是高中差点跟他打了一架的周子祁?太打击人了。”
闻歌笑了:“把这两个男生联系起来的可是你。”
“少幸灾乐祸。”稚初重心不稳,歪到床上,重重叹了口气,“怎么样能不动声色地告诉他,又能不伤他的自尊心?”
“我怎么觉得奇怪呢,照你说的,倪亦之看着窦莀的时候甜蜜蜜的,我想象不出他的这种表情,不现实。”
所以说啊,他很喜欢窦莀。
闻歌犹豫道:“其实我听池子说,倪亦之学法律也许是因为你。”
“胡说八道。”稚初否认。
“可是他毕业那会儿不是跟你……”
“那是他喝醉了呀,喝醉了一切都不作数,看样子他都不记得了。”
闻歌的声音严肃起来:“酒后吐真言。”
“又或者是,我轻轻一推,把他推走了。”稚初呢喃。
感情这种事讲究的是时机,也许他确实是喜欢过她一阵的,不过当时她没当回事,然后他也忘了。
第十章 要和我试试谈恋爱吗?
“跟我在一起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吃我家大米了。”
—— 倪亦之的诱惑
转眼过了一年,稚初也成了学姐。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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