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男公关。
“是你?”沈虞睁大眼。
面具男自知身份败露,也豁出了,和手下左右夹击梁迟徽。
猛虎难敌群狼。
梁迟徽落于下风。
其中一个手下被地上的丝袜勾住,趔趄间,梁迟徽瞅准时机,曲臂一扣,清晰的骨裂声,那人张大嘴,面目扭曲,“大哥!你坦白吧,我不要死在这!”
面具男一分神,也着了道,梁迟徽擒住他,反手撂倒。
剩下的两个马仔没有负隅顽抗,当场弃了武器,溜着扶梯逃窜了。
“窝囊废!”面具男咬牙死扛,“坦白了都没好果子吃!”
梁迟徽抬脚,踩住他腹部,“不交代是吗?”
他大口大口呼气,“有本事你废了我啊!”
“有种。”
梁迟徽皮鞋一碾,他声嘶力竭哀嚎。
“你为一条臭鱼烂虾守口如瓶,得罪了梁家,不划算。”
面具男闻言,剧烈一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四肢垮塌下去,“你是...梁老二?”
梁迟徽鞋尖支起他下巴,“交代吗?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鞋底硬。赚了钱,敲碎满口牙,值不值。”
面具男瞳孔震颤,“我交代!”
梁迟徽挪开脚,掸了掸衬衫袖的灰尘,那两个跑掉的马仔又去而复返,一人拎了一桶汽油,攀上楼梯。
他转身的一霎,面具男带着同归于尽的敌意,疯狂扑向梁迟徽。
沈虞大叫,“小心身后——”
梁迟徽反应迅速,到底是晚了,面具男抓着他肩膀,腿一驳,梁迟徽跪倒在地,面具男欺身而上,一边遏制他,一边发号施令,“泼汽油!他是梁家人,留活口我们全完了!”
马仔错愕,“冀省梁家?大哥,弄死他能行吗?”
“点火!”
梁迟徽拼尽全力挣脱了面具男,火焰引爆汽油,刹那升空,烧得房梁轰塌,一排排气浪灌满了厂楼。
他拉住沈虞,跳窗而下,呈仰躺的姿势,垫在她身下,重重地一砸,砸得泥土地裂开缝隙,尘灰飞扬。
“梁总!”沈虞爬起,去拽梁迟徽,他身躯僵硬,脊梁骨都摔麻了。
勉强扯出一丝笑,安抚她的恐惧,“我缓一缓,不要紧。”
他分明知道,知道她在调查广和集团,调查冯志奎,知道她想要打官司讨个公道,她是没势力,黎珍的夫家好歹有,一旦查出门道,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洗不白,她若是死在这荒郊野岭,他省事了,广和集团的污点也永远石沉大海了。
何必救她呢。
或许梁迟徽不知情,偌大的广和集团,数以百计的工程,冯志奎未必桩桩件件向他汇报。
又或许,是黄彪暗中操作,保了冯志奎,压下了何晋平的死因,梁迟徽是他的上司,反而背了黑锅?
沈虞捂着头,近乎撕裂的痛感。
夜幕下,西郊雾蒙蒙的,梁迟徽那张脸,应和着疾驰而来的警灯,缥缈又迷离。
他埋在沈虞颈窝,遮了一下刺目的光,“是警察吗。”
沈虞扭头眺望山路,密密麻麻的灯海连成串,警笛呼啸,为首的吉普警车,是长安区的车牌。
“好像是顾局...”
梁迟徽踏进这栋楼之前,顾江海依然关机,他发了短信,估计是开机看到,调遣警力过来增援了。
“你冷不冷?”沈虞感觉他浑身紧绷,她伏在梁迟徽上方,裹好外套御寒,又脱掉他的皮鞋,在脑后当枕头,“你磕到头了吗?”
她一心担忧他的安危,并未留意到哪里不对劲。
梁迟徽注视了她一会儿,眼眸内的温度渐深,渐热,“何小姐。”
她低头,慌不择路的摸索他骨头,“骨折了?”
食品制造厂对空气流通和恒温有严格的标准,因此楼比较高,尽管是二楼跳下,和普通居民楼的三、四层没区别,梁迟徽要强,不肯在女人面前脆弱,大概率是伤筋动骨了。
“梁总...对不起。”沈虞犹豫片刻,“我又拖累你了。”
“不关你事。”
“我没想到他们通知你...”
山间的月色皎洁明亮,梁迟徽的眼睛亦是明亮,明亮到沈虞的身影投映进去,泻成了一汪清澈的水。
他手虚虚实实的圈住她腰背,即将落下的一秒,又抽离。
“没想到我会来,想到老三来,是吗?”
沈虞诚实,“是。”
梁迟徽笑了,“老三在公司开会,我找过他,他没有时间接待我。”
她垂眸。
“何小姐。”
梁迟徽再次喊她。
喑哑,幽沉。
很晦涩的,克制的音色。
“你...”他抿唇,“先下来。”
沈虞恍惚,“我不是在一楼吗?”
梁迟徽略微局促,目光无声无息移向别处。
皮带扣翘起了弧度,冰冰凉凉顶在她肚脐,沈虞顿时如梦初醒。
原来她骑在梁迟徽的腰上了。
第104章曝光
沈虞面红耳赤爬下去,背对他坐着。
警车浩浩荡荡驶入厂房,大火仍在焚烧,砖瓦楼只剩残破的躯壳了。
这一地狼藉,吓得顾江海面色发青,跌跌撞撞蹚过芦苇丛,“沈虞——”
他眼一亮,“在东南方!”
十几名警员围上来,手电筒汇聚到一处,亮如白昼。
“阿弥陀佛——”他大喘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顾江海一路寻来,只恨没插个翅膀飞,如果沈虞在他管辖的地盘上死于非命,这可是头号大案。
她在话剧圈是有点名气的,和霍容时又关系匪浅,而且历来的凶杀案,凡是年轻的小姑娘遇害,舆论会前所未有的高涨。
长安区二十年没有大案了。
“伤到没?”顾江海扶起沈虞,她咽喉的伤口浅,结痂了,皮肤表层是凝固型的血迹,“去医院拍个片子吧,不要留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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