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方才,殿下与唐小姐不是相处地还算融洽么,想必您和唐小姐说了不少体己话,如此一来,殿下又有什么必要去拒婚?”
商邵柔说完这话时,李煜便沉着眸子看她,一句话也不说了。
商邵柔以为是自己的话又惹恼了他,可是李煜看着她的神情,怎么有些不对劲儿。
他的眼睛如黑色曜石一般,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看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兴奋和焦灼起来。
“殿下,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李煜欺身过来,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他的嘴角隐匿着笑意,连面色都变得光彩飞扬了起来,“柔儿,你心里...是不是泛着一股酸涩感,”
“什么?”商邵柔心中一空,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喜欢我与那唐家小姐单独待在一起,是不是?”
如同汽水突然之间被打开,向外呲呲地冒着气,商邵柔心中,有什么东西忽然之间坍塌了。
37☪ 直球李煜
◎“你在逃避什么?”◎
“殿下, 你该用午膳了。”商邵柔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向后退了一步, 心跳却如捶鼓一般难以沉静。
李煜却不依不饶, 人又贴过来环住她,商邵柔感觉到了腰间传来他指腹轻轻摩挲的粗粝感。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似乎还带上了些蛊惑, “柔儿,你想知道, 我与她说了些什么吗?”
耳边喷涌而来的热气令商邵柔左半边身子微微颤栗,李煜的气口还往上扬着,商邵柔头皮发麻,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本能地产生无措。
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有些事情就回不来了。商邵柔皱紧眉头, 想转身,身体又被李煜牢牢地禁锢住。
“殿下, 您与唐小姐说了什么事情,不必知会我。”
李煜有些执拗地用双手扶正她的脸, 低头抵着她的额,他的喉结滚了滚,眼神里染上了丝丝欲气,“她问本殿, 我是不是喜欢你。”
商邵柔紧闭着眼, 手往他胸膛用力一推,这时廊庭的拐角处传来了张清略带急切的声音,“殿下, 高公公传圣上旨意请您午膳过后...”
见二人眼神炽烈, 紧紧相拥, 李煜的目光不耐烦地扫过他时,张清的背后都恻侧发寒。
不用再多说,张清知道他来得不是时候,于是忙不迭地垂下头来,尾音都渐渐低了下去,“去养心殿一趟。”
商邵柔见张清行迹匆匆,挣脱李煜来说道:“殿下,皇上召你必定是为了新政与联姻一事,此事事态紧急,不可怠慢。有什么事情等您用完午膳,见过皇上再说,好吗?”
说完这话,商邵柔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要不是张清适时出现,她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李煜接下来的话。
“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又耽误得了什么?”李煜收回对张清的的冷峻,转头沉声看着她,目光灼灼。
“你在逃避什么?”
商邵柔有些心虚地躲避他的目光,紧张地搓着衣袖的一角,又忍不住抚平衣裳褶皱,坐立难安。
她不想听,李煜却偏逼着她听清楚。
他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手指微屈,抵在她的下巴上,充满侵略性的话语伴随着阵阵酥麻,不断碾压着商邵柔的理智和神经。
“柔儿,你该知道,我确实心悦于你,在我心中,我早已认定了你是我的人。你放心,旁人我都不喜欢。”
“殿下...”商邵柔惊呼,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张清甚至都还在檐梁下候着,他有没有听到这话?
商邵柔二话不说,将李煜拉进她的偏殿,随着“砰”地一声的关门声,商邵柔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波光流转的杏眼中噙着一抹怒气,她的整张脸似乎都皱成了一团,整个人也处在一种惊惧和无措的颤抖中。
“殿下,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商邵柔失声吼着,情绪有些失控。
李煜的眼眸像暗夜星辰一样,有一股神奇的吸引力,令人忍不住抬头注视。“柔儿,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直装傻的人,是你。”
商邵柔心中某处的神经被他轻轻地挑动了一下,只不过片刻,她便将脑中这繁乱摇摆的思绪给甩开,“殿下,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肖想...”
作为皇子,李煜可以随心所欲地向一个宫女表达爱意,但是封建社会吃人不吐骨头,他们两人之间始终横亘着难以逾越的阶级鸿沟。
即使她从不看轻自己,不认为自己的人格低李煜一等,但她也没有强大到要以区区一肉身,去对抗几千年的封建制度。
更重要的是,商邵柔始终认为,她的舞台和秀场应该在民间而不是宫廷。因此,她只能以身份之差,来拒绝李煜。
李煜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连他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泛着一股沁骨的冷意,“柔儿,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自称‘奴婢’。”
李煜没说出口,但是每次商邵柔这样自称的时候,他都会感受到她内心不屈的灵魂在无声地抗议。
她似乎很不喜欢轻贱自己,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李煜会莫名地心疼她不得已的自我委屈。
另一方面,每当商邵柔说出这话来时,李煜都感觉商邵柔在有意与他划清界限,这让他感觉迟早有一天,商邵柔会离开自己。
商邵柔心中听了这话,虽然有些动容,但还是恨他牛头不对马嘴,她垂下眼睑,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紧牙关,下定决心说出狠话来。“殿下不必对我如此,我对殿下,只有报恩之情,再无其他。”
“是么?”李煜听了这话,不怒反笑。
商邵柔见他表情变得有些阴沉,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李煜欺身过来,状似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脸,用他那如玉石般清脆且富有磁性贴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柔儿,你最好收回你的这句话,乖乖等我回来。”
商邵柔心中一沉,直到李煜迈着步子随着张清走出庭院,她的心中都还像有一双小手忽轻忽重地挠着她似的,让她心中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他不生气,商邵柔反而觉得他更加难以捉摸,更加恐怖了。不行,她得赶紧行动起来。
虽说高公公传的旨意是让李煜用过午膳再去养心殿,但是李煜又怎么可能真的照做,而将皇帝晾在养心殿等着他。
他前脚刚出殿门,商邵柔后脚便去找了郑由。
由于谢淑妃被圈禁在冷宫,郑由和景和宫的一众人都成了无主之仆人,他们都在等着内务府重新分配。
各宫若有看得顺眼的奴才,也可向内务府申请调用。此时正是宫中人员大调整之际,想要将春儿调出东宫,也不是不可能。
这几天,郑由因不用侍奉主子比较清闲。虽说内务府下了命令,不准景和宫的下人随意出宫走动。
但是郑由毕竟是个掌侍太监,职位略高些,加之他为人又周到谨慎,八面玲珑,就算是内务府的人,也不太好限制他的自由。
商邵柔不过是托人往景和宫送了点修补西北角的蜃灰,郑由便马上会意。
一刻钟以后,他们在竹林见了面。元宵宴后宫中形势大变,自二人在宴会上匆匆一瞥后不过两日,再碰面时他们却感觉仿佛隔了沧海桑田。
两人相顾无言,但是他们内心都涌现着一股热潮,那是他们在心中不约而同地对娇儿的怀念。
郑由的气色似乎好了些,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轻快柔和。商邵柔开门见山,“郑公公,姐姐之事已经告一段落,我本不该再来找您...”
郑由的眼睑合了合,复又睁开。他的声音依旧尖细,只是其中还透着一股沉稳。
“柔儿姑娘,你我二人正式见面的那晚,我便说过,往后你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便是。这个承诺,不会因为你姐姐的事情结束而终止。”
商邵柔心中柔软的部分被轻轻地碰了一下,而后她的眼神坚定地泛着光,“我想出宫,请公公帮我。”
竹叶簌簌摩挲着微风,郑由手中的动作一顿。
“什么?”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诧。商邵柔料想到了他会有如此反应,便简要地解释道:“我留在宫中,本就是为姐姐报仇。如今她的事告一段落,我再待在宫里,总免不了触景生情。”
提到姐姐,郑由的喉咙似乎哽了一下,“据我所知,你的宫期还未满。”
商邵柔沉声点头,“可是我有太子殿下的承诺,还有信物为证。”
商邵柔边说边将怀中的玉佩掏了出来。郑由只是眼尾轻轻了扫到一眼,脸上表情立即变得惊恐。
他失声喊道:“你怎么会有太子殿下的玉佩?”
商邵柔正欲开口解释,郑由的目光焦急地往四下扫了一遍,靠近她小声地警告:“这是只有未来太子妃才能佩戴的玉!要是被人发现,你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这是商邵柔第一次见郑由如此气急,一直以来他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不动声色的阴郁,或者如略带狡黠的狐狸一般深不可测。
商邵柔的心也忍不住慌了一下,“什么,郑公公您是不是看错了?”
当初李煜将玉佩给她的时候,李煜正被谢淑妃设计下药。他与自己,并未产生太多除此以外的情感牵绊。
商邵柔从没想过,李煜随手送出的玉佩,竟有着如此重大意义。难怪当初,谢淑妃看到这玉佩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有些癫狂了。
郑由的声音急切,带着冷意。“这是皇室统一为各位皇子打造的龙章玉,由工木局统一制造,待皇子弱冠后,由皇帝钦赐。当年玉佩一出,还是由我送去给养心殿高公公的,我绝不可能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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