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东方寒深深凝视着客厅里墙壁上最醒目的婚纱照挂画，目光哀恸。
末了，她沉默地爬上梯子，将其取下，小心翼翼的卷起，锁进抽屉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世科公司派了代表律师团来佳行签订最后合约。
作为佳行首席法顾，东方寒强打起精神画了个淡妆来到会议现场。
一进门，东方寒霎时一僵。
只见一身西装革履的云卿颜背对她而坐。
这个案子不是他负责，她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视线落到男人身旁的夏穗，东方寒喉咙里溢上几分苦涩。
他对那个小实习律师，还真是“关照有加”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紧紧抿了抿唇，东方寒藏匿住心绪，冷静走到云卿颜对面坐下。
男人闻深只淡淡朝她瞥了一眼过来，就收回视线。
“苏小姐客气，是我们来早了。”
夏穗身着干练的紧身西装，娇丽的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
东方寒没有说话，接过助手递来的资料，恰巧看到夏穗与云卿颜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
她倏地仓惶低下头，一页页的去翻阅检查文件，脸色却渐渐泛了白。
等资料全部翻阅检查无误，东方寒将文件递给首位上坐着的老总。
直到合约签署完成，所有人都离开，她才终于卸下伪装，重重跌坐回座位上。
突然，门重新被推开。
云卿颜去而复返，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心微皱：“你怎么了？”
东方寒强忍着目眩淡淡道：“低血糖，坐一下就好了。”
闻深，云卿颜绕过桌子来到东方寒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碰，脸色阴沉。
“东方寒，你说一句实话会死吗？”
话落，他直接将人拽起，揽着她腰就往外走。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东方寒靠在男人久违的怀里，心口泛涩。
云卿颜，还是关心她的……
不想两人刚到停车场，身后突然传出夏穗的声音：“师哥！”
夏穗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她看也不看东方寒，浅笑的眼睛定定看着云卿颜。
“师哥！你有东西落在我这了。”
说着，她缓缓摊开手掌。
在云卿颜怀里的东方寒下意识看过去，脑袋却瞬间像是被重锤凿了一下，嗡嗡作响。
夏穗掌心里的，赫然是那枚本该戴在云卿颜手上的……婚戒！
第五章
东方寒脸色倏地煞白，僵直着推开云卿颜。
她眼神透着难以置信的悲凄：“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婚戒会在她手里吗？”
云卿颜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又被这么质问，心头火起：“你要我解释什么？”
边上的夏穗看到这幕眼底划过一丝窃喜，佯装歉意解释：“苏小姐千万不要误会。”
“昨晚师哥帮我改资料太晚了，就在我那睡了，今天早上又走得急才不小心把戒指落下了。”
说完，她委屈的看向云卿颜：“师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小姐这么在意这个……”
“没事，跟你没关系。”
云卿颜将戒指拿回来，随手塞进衣服口袋。
他走到东方寒面前朝她伸手，忍着气说：“先送你去医院，有什么事等看完病再说。”
东方寒却避开了云卿颜的手。
她知道夏穗是故意这么说的，暗示自己他们有一腿，但却依旧控制不住去怀疑。
“婚戒戴在手上又不会碍事，你为什么会摘下来？”
听她这么问，云卿颜耐心告罄：“摘就摘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东方寒浑身都透着一股难掩的疲惫，靠着车身才将将站稳没有让自己露弱。
“我无理取闹……”
“云卿颜，是不是在你眼里，不管我理整家獨費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胡闹？”
云卿颜脸色怒沉：“是！”
东方寒心脏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才将脑袋里的晕眩感击走。
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又落到他身后一脸得意洋洋的夏穗身上。
其实东方寒明白，即使没有她这个导火索，自己和云卿颜也迟早会因为性格的问题爆发矛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怪不了任何人。
东方寒收回视线，又深深看了一眼云卿颜，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云卿颜被那充满情绪的眼神给愣了一瞬，又看到她的背影，怒从心起，干脆转身直接上了车。
夏穗唇角上扬，立刻跟上男人步伐：“师哥等等我！”
旋即，东方寒就听到身后传来车子启动的引擎声。
紧接着，黑色轿车咻的一下从身边疾驰而过。
东方寒顿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逐渐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猩红尾灯，全身力气在这一刻陡然卸掉。
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朝地上栽去——
……
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东方寒抬眼去看，就看到护士正在帮自己换吊瓶。
护士感受到她的注视，低头看来：“你醒了？你发烧39度晕倒了，门口那位男士送你来的，他是你先生吧？”
东方寒听到护士的话，转头看向门口。
恰在此时，云卿颜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东方寒醒了只是步伐略微一顿，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护士换好药也离开了。
没人再说话，病房一下子就陷入沉寂。
云卿颜看着窗外，手掌搭在桌上不耐烦的敲击桌面。
东方寒被这动静弄得心烦意乱，转头刚要说话，却猝不及防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怔了瞬，原本烦乱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东方寒看着云卿颜的侧脸，声音沙哑：“云卿颜，我们好好聊聊吧。”
第六章
云卿颜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沉着脸转头看向东方寒。
“聊什么。”
东方寒一静，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从何聊起。
病房再度陷入寂静。
云卿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两人视线一同朝着柜面上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妈。
东方寒抿了抿唇：“你先接电话。”
云卿颜蹙了蹙眉，按下接听：“妈，有事吗？”
两人离得近，病房又安静的可怕，所以电话里顾母不悦的声音清晰传来。
“胡院长告诉我说东方寒发烧住院了，怎么回事？”
云卿颜垂眸，声音淡淡：“没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她有什么忙的？！有那时间瞎忙活还不如赶紧辞职给你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云卿颜蹙眉，下意识看向东方寒。
四目相对，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
云卿颜顿了下，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东方寒还在生病，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顾母一下就炸了：“什么以后！我告诉你，要是今年她还不生，你们俩立马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病房内的两个人，神色瞬间都变了。
东方寒手指紧攥，指尖用力到发白。
云卿颜也再听不下去，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东方寒，眼神里略带着歉疚：“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东方寒没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云卿颜，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他是怎么没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就是你妈。”
云卿颜皱了下眉：“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
东方寒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转头看着云卿颜：“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
云卿颜按了按眉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东方寒霎时哑然。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云卿颜，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东方寒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云卿颜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东方寒，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
东方寒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
因为他想当律师，顾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
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
许是她沉默的久了，云卿颜也不想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
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东方寒身子一颤。
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
死寂蔓延。
许久，东方寒拿起手机，给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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