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的老奶奶逆着光站在了门口处，满脸的皱纹述说着她历经过的岁月。
莫茜定晴一看，认出了来者，这不正是那天给覃宇文啸送老母鸡的老奶奶吗？
这时，老天生怕事情不够多时，上楼的两个大汉粗鲁地将一个女人揪了下来。
那女人身上还穿着睡衣，即使网吧里开着空调暖气，下到一楼依旧冻得她一哆嗦。
为首的大汉推了她一把，说：“找到了，但这臭婊子不肯还钱。”
睡衣女人回头瞪他，两眼周围有一圈浓重的黑眼圈，显得有些精神气不足。
“你这个恶棍自己自愿打赏的钱，我还什么？！还绑我，无法无天了，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张哥的注意力一下子从老奶奶身上挪开，他拿着棍子晃到那女人面前。
“要钱的时候叫别人老公，拿到钱喊别人恶棍，这不太好吧。”
睡衣女人看到他手里的棍子，一时没答话，沉默了有好一会，她忽然大声脸朝外大喊：“救命啊！网吧里有人抢钱了——”
来闹事的人没有让她将话说出两遍，为首的那个大汉一下子从身后放倒了她。
“不还钱是吧，兄弟把她的素颜照片给我拍下来，我要放到网上让其他人看看她的真实样子！”
慌乱中，有个人趁机摸了女人一把，嘿嘿道：“别说，这脸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身材确实有些料。”
其他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不同程度邪恶的笑，甚至跃跃欲试。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对待，睡衣女人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她盯着周围的那几个人，眼睛里带着愤怒：“你们这是犯法，我要告你们！”
“你这个在网上当婊子的还有脸去告？”张哥脸色变了变，他捏着睡衣女人的下巴固定住，一伸手就是一个巴掌。
场面早已乱套了，整个网吧隐隐笼罩着不安的气氛。
莫茜打开自己的手机，确认电话已经拨打出去了才稍微安了心。
她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的人，报警已是她的极限。
此时的睡衣女人被一只腿压着，面贴地，可能意识到寡不敌众，且这些人胆大妄为，过了一会开始发出哭声求饶：“各位大哥，我知错了，我还，我还。”
张哥松开她，怪笑道：“麻蛋，不给点厉害都不知道害怕。 ”
睡衣女人很快被站了起来，她站在几个大汉面前，怯怯道：“那——我上楼拿下手机。”
男人微微给她让了道，睡衣女人抱着手臂回去，还没走出几步，她突然掉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猝不及防推倒了最近的大汉，然后往门口方向毫不留情跑了。
莫茜眉毛一挑，但很快，她注意到，睡衣女人经过老奶奶身边时，稍稍碰到了老奶奶。
老人站不稳，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躲到一边去时，紧接着出去抓人的大汉也从老人身边经过，网吧的门就是普通的门，平常只能容两个人，再次相撞无法避免。
老奶奶双脚不稳，摔倒之前，双手慌里慌张去扒拉着门框。
莫茜下意识离开座位，三步并两步来到已跌坐在地上的老人身边，她没敢随便去扶动老人身体，而是先开口询问。
“阿婆，要我扶你起来吗？”
老奶奶在气头上，她并不急着起来，而是扭头对着那几个人大骂：“这些天杀的！一天天的在网吧就没干什么好事，还有这个网吧早就该关了，一年不知道出了多少事！”
“……”
莫茜不知道说什么，她顺着老人的视线抬头看外面，忽然注意到小巷最外面不知何时来了两位警察，是覃宇文啸和周小斯，手里都拿着警棍。
覃宇文啸的脸色如冬日一般清冷，他见到那几个人，霎时挥动警棍，大声喊道：“警察，别动！放下武器！”
睡衣女人躲在了他们两个警察身后，四个大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奋起反抗。
警棍对棍子，没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覃宇文啸和周小斯一人负责两个，莫茜远远看过去心里都忍不住一紧。
好在警察是练过的，并没有处于下风。
莫茜见此，心不由得安了些，她收回视线，再次询问老奶奶：“阿婆，要我扶你起来吗？”
老奶奶骂骂咧咧完后，终于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她叹了口气对莫茜说：“姑娘，麻烦你了。”
莫茜没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将老奶奶扶起。扶起来后，她没敢贸然松手：“有没有摔伤哪里？”
老奶奶摆摆手：“我这老骨头，是这样的了，让我缓缓先。”
莫茜提醒老人：“你待会可以去医院检查一遍，可以让那几个人赔医药费的。”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交代有点多余，待会警察过来盘问，想必也会把厉害关系说给她听的。
覃宇文啸动作很快，他利索将那四人上了手铐后，留周小斯在原地问话，自己则往事发地网吧走了过去。
莫茜转过身，便看到了覃宇文啸朝自己方向走近。
今天算是第二次见到他了吧，莫茜在心里想。
覃宇文啸走近，终于察觉到了门内视野盲区的莫茜，他脚步一顿，五官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莫茜倚在门槛上，稍显有气无力地说：“警察，你可终于来了，再不来说不定要出大事了。”
覃宇文啸一上班就接到的警情，出警算是早的，他没有对她过多解释，下意识问：“你怎么在这里？”
老奶奶却以为在问她，连忙答：“我是路过看到有人在打架，就进来看看。”
“……”覃宇文啸只好先询问事情发生经过：“那阿婆，你看到谁和谁打架？”
老奶奶回忆了下，抬手指着莫茜说：“那个拿棍子的，要打这个小姑娘……”
覃宇文啸一愣，扫了一眼莫茜。
莫茜耸了耸肩没有表达异议，老奶奶确实是在那位张哥拿着棍子站在她面前时出现的。
覃宇文啸收回视线继续询问：“还有吗？”
老奶奶于是又把那几个男人如何打压睡衣女人，睡衣女人又如何逃出去都说了一遍。
覃宇文啸记录完后点点头，又将老奶奶扶到里面的桌椅上坐着。
他往外面走时向莫茜招手，示意她跟上来：“你过来配合我说一下你看到的。”
莫茜本想说在这里就可以说，但听他语气，想了想，还是随他来到了外面小巷的屋檐下。
Chapter 13
覃宇文啸背对着巷口而站，抱着手臂，颇像家长发问孩子的架势。
莫茜慢悠悠来到他近前，下巴一仰，说：“问吧。”
覃ʝ宇文啸抱起手臂，皱眉说：“不是让你回家吗，怎么在网吧，还摊上事了？”
莫茜凭白觉得他的语气有点不太好，又想起昨晚和今早的事，旧气加新气，她低骂了他一句“关你屁事”，随即掉头就走。
覃宇文啸反应了几秒，原地大喊： “莫茜？！”
莫茜仿若未听，步履不停。
覃宇文啸快速上前几步拉住了她的手臂：“走什么？”
“放手！”莫茜回头睨了他一眼。
覃宇文啸打量了她几秒，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原来是生气了。”
莫茜：“……”
他动了动身子，语气不变：“但生气了也得录口供。”
莫茜此时心里很想骂人。
覃宇文啸似乎料定她不会再走了，重新问话：“说吧，怎么不回家，而是在网吧？”
莫茜深吸一口气，微笑道：“你只赶我走，没让我回家。”
覃宇文啸皱眉，他说过的话自己是有些印象的，但她说得这么肯定，还带有一点委屈，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也还真的相信了她的话，说：“不是，你是小学生吗，你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莫茜说：“网吧啊。”
“为什么去网吧？”
“这是我私事了吧。”
覃宇文啸无言，对她无言，对自己更无言，确实，现在还是问公事要紧。
“那你将刚才你所见到的都说一遍。”他清了清喉咙，公事公办开始问。
莫茜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把她所见到的都仔细说了一遍，甚至还把她的猜测都说了。
睡衣女人估计是在网上擦边直播，那几个男人打赏了，后觉得不值得或者要不到想要的东西，便想把钱拿回来。
对于打赏这种事，老奶奶是不了解，便简单以为是欠钱，莫茜这么说，覃宇文啸就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记录完后，临走之前忽然随口一说：“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以短信报警的。”
莫茜一动不动，而后笑了一声：“什么短信？也是发到 110 吗？”
覃宇文啸想了想：“或者，发消息让朋友帮你报警。”
“没朋友。”莫茜还是那副样子，语调懒散，看起来不怎么听进去。
就和他反对是吧，覃宇文啸气极反笑。
“那你有我手机号码吧，动动脑子，别只知道发我照片不知道可以报警。”
话一落，两人皆是一愣。
莫茜觉得脸上微微发热，她想到了某个晚上发给他的一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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