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饶有兴致:“没见过你上班时穿什么样,今天这身打扮还挺有都市白领的风范。”
楚洛凰外面是一件灰色毛呢大衣,里面穿的是身小西装,踩着高跟鞋,是有种雷厉风行的气质。
楚洛凰笑了笑。
颜修颔首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洛凰说:“回公司,在这边谈点公事,现在正准备打车回去。”
颜修抬了抬下巴,偏头示意:“我车在那边,送你一程。”
楚洛凰不想麻烦他:“你不是要见朋友吗?我自己打车就行。”
颜修已经拿出车钥匙,在指尖晃了晃,“见过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当我没事找事做。”
说着他挑眉:“还是说你觉得我的小宝马配不上你,嫌弃了?”
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楚洛凰被他这么一噎,倒没了推拒的想法,“嫌弃谁也不敢嫌弃你,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颜修笑,把伞往上举了举,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人也缩着点肩,一眼明白过来,“冷?”
楚洛凰实话实说:“有点儿。”
颜修看四周,“对面有家咖啡店,喝点热的东西?”
楚洛凰:“不用,没几步路,上了车就行。”
颜修抬脚走,楚洛凰不禁跟着他的脚步,听见他说:“可我想喝,上次我请你喝奶茶,这回你也请我喝杯咖啡,扯平。”
楚洛凰哭笑不得,“扯平。”
买了两杯榛果拿铁,捧着热乎乎的,楚洛凰身上回了些暖,没走几步突然脚下一滑,轻呼出声。
颜修眼疾手快扶住她,“扭到脚没有?”
楚洛凰借力站稳了身,摇了摇头,“没有。”
她低头一看,原是没注意踩到颗小圆石,加之路面又湿漉漉的,这才脚底打滑。
脚没事,手上的咖啡倒是震荡出来,刚做出来没多久,温度还有些高,烫在手背,好在没弄在衣服上。
颜修显然也看见了,摸了纸巾递过去,“擦擦。”
楚洛凰笑:“想不到你身上还带了这个。”
“不能带?”
“能啊,就是挺少见的。”
楚洛凰接触过的大多数男人身上带手机钱包或者烟,随身携带纸巾还真不多。
“手烫着了?”
“还好。”
颜修:“我看看。”
楚洛凰把手往前递了递,“真没事,红了点皮而已。”
颜修顺势把她手带过去一打量,握着她的半截手指,温润的指腹摩挲在她的手背皮肤上,蹭了两下,“不疼?”
楚洛凰顿了顿,倒是没抽出手来,跟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不过以前颜修就这样,多数时碰到她手上或者脸上有伤,都会抬起来瞧瞧情况,偶尔还会损她。
“泼上去疼了一下,现在没什么感觉。”
颜修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颇为幽默的调侃,“估计是被泼习惯了。”
楚洛凰想到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不由得笑:“反正皮厚呗。”
颜修自然而然丢开她的手,“真不用去买点药?”
楚洛凰摇头:“没那么矫情。”
见状颜修也没坚持,两人上了车。
萧夜白回到许家时,许老先生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
坐在他常喝茶的圆桌旁,一手搭着拐杖,一手捻着佛珠,微阖眼像是在打坐,矍铄且不怒而威的气势,听见动静掀了眼皮看过去,“回来了。”
余理没跟进来,萧夜白是被佣人推着轮椅上前的,“爷爷。”
老先生沉沉一应,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他手里还拿着从车上顺走的烟,捻了两下叼在嘴边,有些雅痞的姿态,转头吩咐旁边的佣人:“去给我拿个火。”
许老先生捻佛珠的动作一停,看不惯他这做派,登时皱眉,“身体还没好全就记着抽烟,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东西少碰,你看看你干爹,是不是不听劝,年纪轻轻就得了肺癌,早早就去了,丢下一大家子不管不顾。”
萧夜白笑笑不置一词,对这样略带几分关切的话不以为然,倒是没对着干,取下了烟在手里把玩。
他的确有个干爹,不过没见过几面,印象不怎么深,只清楚老爷子对那位干爹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许征都还好,也怪是许征自己不争气,也是个不孝子,多年在国外,对父亲也不闻不问的。
其实萧夜白烟瘾不重,虽然他说是楚洛凰教他抽的,但早在她之前就已经接触过,只是鲜少。他的朋友圈子里,早熟的大有人在,十来岁,刚进青春期那会儿,什么香烟、烈酒、成人片、赌博甚至一些磕药玩女人的都有,他不喜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论见识,也是有的。
抽烟抽得最凶的也只在他妈妈被关进精神病院时,后来也只因为工作烦闷时、心情不爽时会多碰。
见他乖张,老先生道:“你倒是瞒得紧,出车祸住院这么大件事,你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萧夜白漫不经心的:“这不是见您老年纪大了,不想让您担心吗?再说了,这种晦气事,不提也罢。”
老先生原本还算平和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盯着他看了几秒,才缓缓道:“怎么,这是还跟老头子我记着气呢。”
“当然不是。”萧夜白否认,仍旧笑着,手拂了拂搭在膝盖上的毛毯。
老先生说:“不让你去看你妈,我也是为了你好,她见了你就情绪激动,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逢年过节的,让她好好过一遭,又何必去刺激她。”
萧夜白捏着烟的指尖泛白,烟头被他压弯,他面不改色的垂下眉眼:“您教训的是。”
老先生哼了声,还能不明白他,装,骨子里的叛逆,“你这车祸出的倒是时候,眼见着快举行婚礼了,给我来这么一出,也不跟林家那边打声招呼,我不说,小鸢还不知道你在医院。”
萧夜白眉目微动,懒洋洋道:“也帮不上什么忙,别添乱就是好的了。”
“添什么乱?小鸢那是关心你!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两家即将结亲,照顾你那也是应该的。”
萧夜白笑笑不说话,眼底划过一抹暗嘲。
许老先生叫他回来,自然不仅仅只简简单单的说这些,“我听人说,你给林家送了东西去,叫林家不安生了好几天是不是?”
萧夜白波澜不惊:“什么东西,我在医院躺得好好的,可没那个闲工夫,谁又在您面前嚼乱舌根子,我去拔了那人的舌。”
沉沉的拐杖在地板重重的笃了两下,“做也不做得规矩些,就为了个女人,你反倒对自己妻子下起了狠手。”
萧夜白不咸不淡纠正:“还没结婚领证。”
老先生又冷哼:“瞧你那点出息!”
萧夜白挑唇笑得恣意:“少不了您的教诲,许家吃什么都不吃亏。”
“她是许家的人吗?”老先生恨铁不成钢,说的是楚洛凰。
萧夜白:“你当初若准了我跟她的婚事,说不定现在就是了,您不想抱曾孙吗,估计这会儿也怀了,哪还有林家这回事。”
老先生:“是我不想吗?是她不想!”
萧夜白脸上的笑容微敛:“她是个女人怎么好意思在您面前说这些小心思,您应该来问问我,我说结,那就必须得结。”
正因为知道他的态度,所以才没有问及他,而是朝楚洛凰那边下手,来了个先斩后奏,就让他跟林知鸢订了婚约。
老先生棱模两可道:“强人所难有什么好?别是辱了你们多年相识的情谊。”
萧夜白心下冷笑,面上却淡然振振有词道:“一回生二回熟,当初订婚时,也没见她有什么不满。”
楚洛凰没有不满吗,她那是不敢表现出来,光萧夜白一个人就能把她压得死死的,更何况还是老先生发的话,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就像是之前老先生问她有没有跟萧夜白结婚的想法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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