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在等她忘掉过往,在等她接纳一段新的恋情。
这句话他不知说了多少次,往往总是逃避,可能今天受了刺激,她忍不住道:“我的心,在五年里已经千疮百孔,若你要等,连我自己也不清楚,需要多少时日……”
左恒因她的回应有些欣喜,脸上已是带了笑:“现在你已续命,我不会急于这一时,更不会强迫你做些什么。”
白璇看向他那一双风流桃白眼,看到任何人时都仿佛带着情,唯独看向她时,还带着几分认真。
她失笑,目光落在遥远的某处,静静思索着……
自那以后,左恒一得空就来陪她,这些日子也未有人来烦扰。
他们白日里煮茶谈诗,夜里又听蝉论月,好不快活。
只是左冥近日在计划着什么,总是宣大臣商议,左恒是二皇子,自然免不了到场。
这日正是晴空高照,也许是快活日子过得久了,总要有些大事打破这岁月静好的日子。
白璇收得一封书信,左恒好奇走近,好奇里面写着什么。
她注意到信封外面有狼爪印章,知道这是傅桓晔送来的,打开的时候,心不得紧了一紧。
那纸上并未多着墨水,白璇识得那字,是傅桓晔亲笔所写。
她慢慢打开,看清纸上内容时,只觉得要昏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左恒看到白璇惊愕不已的脸,忙拿了信纸细看。
看完后气得将信纸撕得粉碎,还碾上几脚。他这样的谦谦君子,竟然也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看来是气极了。
他的手重重锤向茶桌,茶杯晃了几晃,他愤愤道:“没想到傅桓晔竟然如此卑鄙!为了让你回去,做出这种事!”
白璇前些日子里,虽不是日日欢喜,但是眼角总是带了笑的,如今,她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傅桓晔已经疯了!他不顾两族安危,就为了让我回去,竟然向父亲宣战,扬言若我不回狼族,择日就开战!”
“他真的疯了,真的疯了……”白璇喃喃自语,嘴里不停念叨着。
他捏着她的手臂,试图让她清醒些,“阿璇,他现在俨然是个疯子,你不能由他摆布!”
左恒的摇晃,渐渐地让白璇回归理智。
狼族重臣早就建议狼族攻打狐族,好坐牢了这妖族第一的位置。之前因为白南烟的原因,傅桓晔拒绝了,如果现在傅桓晔重新提议,重臣们自然鼎力支持!
傅桓晔信中只写了一个要求,就是让她白璇回去,攻打狐族之事永不再提。
可她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牢笼,怎会再心甘情愿回去?
狐族族人虽然自小待她不好,可也让她安安全全的长大了。更何况,那是她母亲长大的地方,更有年迈的父亲还在狐族,纵使做了错事,那到底还是他的生父。
千万族人,战乱一起,势必生灵涂炭。
傅桓晔他现在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白璇垂眼,静静思索着,良久,他对左恒道:“我要见傅桓晔。”
左恒的手捏得更紧了,白璇轻拍他的大手,以示安抚,“放心,我不会跟他走,我只是要跟他说清楚。”
“你是打算一人前去么?我不放心。”
白璇冷静道:“放心,你和我一起。我一人去见傅桓晔,也有些害怕。”
她说着,手上幻化出一只火焰鸽,将要说的话告诉它,火焰鸽点头,扑棱着翅膀就往狼族的方向飞去。
傅桓晔正在偏殿,在床上不停摩挲着白璇留在此处的香囊。
听到有挥翅声,才坐起身来。火焰鸽看到他,停了下来,将白璇的传音告诉了他。
傅桓晔欣喜若狂,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眨眼之间,就落在了迷留殿里。
他急匆匆地,在殿外呼喊:“之之,之之,我来了。”
走出来的不止是白璇,还有左恒。
他的神色僵了那么一瞬,片刻后忽视左恒,径直往前走,伸手欲抓向她:“之之,我来带你走了。”
白璇动也不动,甩开他的触碰:“傅桓晔,我并未说过要跟你走。”
她看向他,发现傅桓晔形容憔悴,眼下一片乌黑,发冠也未束好,有些可笑地歪着,唇上还冒了一圈青黑的胡渣,身上酒气熏天。
没想到,傅桓晔也会变成这样。
不过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冷冷道:“我从未想过你会变得如此卑鄙,为了让我回到你身边,弃两族人安危于不顾,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
第三十五章
傅桓晔这些日子总是酗酒,听了她的话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未有回应。
白璇死死盯着他的脸,美眸里闪过寒光:“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王!”
他看着白璇,在狼族的那些日子里,她的眼睛里总是含着一汪春水,看着他时,总让他觉得下一刻就会有泪流下。
但是,五年了,取了五年的血,除了那次被冤枉,还有以为阿应已死,她竟从未哭过。
现在她的眼神里,有一股火焰,熊熊燃起,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她绝不会向他低头妥协!
她是如此坚韧的一个女子!任凭火烧风吹,她就那么站着,受尽人间苦楚,也学不会弯腰。
但是五年里,为了他,她委屈求全,被侮辱,身心受害,她也还是追随着他,期望他有一刻回忆起她。
这样好的女人,他怎能忍心放手?
所以被狼族族人叫做“昏君”也好,以后可能会被史书记载,遗臭万年也罢,他永远也不会放手!
他总算寻得几分清醒意识,自嘲道:“你说得对。现在的我,的确不配做一个王。”
他目光炯炯:“但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跟我回去,我绝对不会向狐族起兵的……”
说着,他有些哽咽,然后,当着左恒的面,他竟是跪了下来!
纵使见过大风大浪的左恒也咋舌了,遑论白璇呢?
傅桓晔感觉酒气有些上头,世界一片天旋地转,他轻轻握住白璇的手,口气卑微,小心翼翼乞求她的原谅:“我求你跟我回去,之之。回了狼族,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了,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帝王低头已属难得,更不要说下跪这般让大地为之颤动的行为。
傅桓晔丢弃了帝王尊严,只求她的一个回头。
左恒知道这对白璇的冲击有多大,明白傅桓晔是真的悔了,心里不免有些害怕,害怕白璇会因此心软,那他和白璇从此以后就再无可能了!
他宽大袖袍下的拳头捏的死紧,眉目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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