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看着好笑,蹲下来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头,对着手机说:“只是猫……我先挂了奈奈,周斯言那边要是有动静我又知道的话,一定告诉你。”
小楼问:“她怎么还惦记着你哥?”
幼清深有感触,笑:“得不到就会一直惦记着。”
小楼大概没尝过对恋人求而不得的滋味,无法感同身受,点了下头,学着她的样子撸了一下猫。胖猫扬起尾巴扫了扫他的裤腿,眼睛盯着他的手。幼清心领神会,碰瓷的原因找到了:“它想吃小丸子。”
“喵——”就是这个意思。
还剩两颗章鱼小丸子,全给它了。
胖猫吃完,一跃而起,扭着猫步丝毫不留恋地走了。
幼清继续领着小楼闲逛,逛完整整一天,把买的东西拎回旅馆,晚上再一道出去寻觅好吃的菜馆子。吹着晚风散步,在岸边听流浪者抱着吉他唱了许久的歌。幼清分明是来榕县学习的,小楼一来,她就自动调节成了双人度假模式,吃喝玩乐才是正经事。
接近晚上十点,两人才走回西河旅馆。
又是小夏值夜班,她抱着手机在跟人聊天,见他们进来抻长了脖子主动打招呼,问幼清:“今天没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吗?”她指的是跟幼清一同来榕县学陶艺的伙伴。
幼清笑笑,问:“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呢。”小夏看了眼时间,“挺晚的了。”
幼清想到他们今天是要上山探访,太晚没回来难免担心,正打算在微信上问一问,旅馆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几个精疲力竭的男男女女灰头土脸地走进来,其中一个女生看见幼清立即上前来诉苦:“你今天没跟我们一起真是无敌正确的选择啊,我的腿都快走断了……”说话时,女生瞄到幼清旁边的小楼,顿时眼睛一亮,“欸,这不是你家那位……”之前在麟城汽车站看见过一次的。
女生嗓门清亮,经她这么一句,其余几人也都朝小楼看过来。幼清就大大方方地替他们介绍,大家纷纷表示真看不出来,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已婚人士。适度的调侃和八卦,造就轻松的气氛,独独有一位男士满脸严肃,脸上没一丝笑意。
他算是小组活动的发起者,作为主心骨领着一行人前来榕县学习和观摩陶艺,平常说说笑笑性格也好,这会儿却变得不苟言笑。他问幼清:“明天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像今天这样单独行动,还是跟我们一起?”
有小楼在,幼清自然要顾及他,想了想说:“我有空的时候自己去陶厂吧,你们不用管我。”
对面的女生开玩笑道:“你老公都来了,当然不用我们管你咯。”
幼清不太好意思地笑笑,往后的余光里满满装着小楼的侧影,他在等她跟伙伴说话,没有任何不耐烦,一手揪着她垂至腰际的发尾,把玩着她的头发。
作为小组领导人的那位脸上终于浮现出怒色:“大家都是来榕县学习的,你倒好,变成了谈恋爱。”他话里似在恨铁不成钢,语气沉痛,“你要玩就随你的便。”
幼清微怔,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责难是因为什么。大家因为同一个爱好结伴而来,相互视为朋友,并不存在真的引导者,规定了谁要听命于谁。换句话说,大家都是自由的,来学习也好,玩乐也好,也全凭自己乐意。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说出如此语重心长犹如班主任的一番话,把空气都搅得尴尬了。
“聊完没有?我困了,想早点回房间睡觉。”搓揉她发尾的那只手顺势攀上了她的肩膀,小楼单手把人搂住,弓起背,脑袋就支在她耳边,语气竟然有点儿像奶猫撒娇。
幼清脑子里如有烟花轰然炸开,只剩眼前这个祸害,满心满眼都是他,再也顾不上别的,打了声招呼就牵着小楼的手往楼梯上走,还担心着:“你困了早点跟我说呀,今天逛了一天是不是很累了?”
他们的房间在西河旅馆的最上面一层,五楼。上了四楼之后,幼清已经感觉费力,小腿肚酸软,见小楼不说话,暗自以为他已经疲惫到不想开口,小声惋惜地说:“要是我有力气,我就背你上去了。”
走在她前面一阶的小楼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回头,他捧住了她的脸,粲然一笑:“就这么心疼我?”
幼清下意识地一点头,老旧的楼道里灯光昏暗,走廊尽头的窗口漏入稀薄的月光,带着夏夜未消散的暑气般炙热的吻蓦地落下来。
这不是小楼第一次吻她,却是心意相通之后的第一个吻。
谁在颤抖,谁又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消匿的蝉鸣声顷刻间重新响起,传回耳畔,起伏喧嚣,如同两颗无法平静的心。
回到房间后过了半晌,幼清收到了一个组员的私聊,是之前跟她打招呼的那个女生,她说:“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孙旭可能突然知道你有对象了,甚至还已经结婚了,他一下子难以接受。”孙旭就是小组领头羊。
幼清:“?”
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他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孙旭年长他们好几岁,看着很成熟的一个人,幼清甚至以为他已经结婚生子了,全然没发现他对她有意思。
消息太猛,幼清侧躺在床上,差点手滑没抓住手机砸到自己。小楼刚洗完澡出来,凑近她俯身一看,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字眼,问:“谁喜欢你?”
幼清秒速将手机盖在枕头上,又反应过来她问心无愧干吗要心虚,主动上缴手机给小楼,忐忑地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倏地改口,“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小楼盘腿坐在大床上,认认真真浏览起了她的手机页面,好像是真在检查。没有擦干的头发过几秒就往下滴一颗水珠,十分规律,浸透他的睡衣领子。幼清拿起干毛巾替他擦起了头发,他似乎还挺享受,眼睛舒服地微微眯了起来。
“往左一点。”他说。
幼清笑:“在擦头发,不是按摩。”
“那你顺带给我按一按,我被你气得头疼。”
“我怎么气着你了?”幼清太无辜。
他正儿八经地像在开会,作为高层领导人发言:“身边有觊觎者,居然毫不知情,没有一点防范意识。”话锋一转,幼清也跟着天旋地转,她好好地在他背后擦着头发突然被压在被子上,被他湿漉漉的头发蹭了蹭颈窝,“谁让你长这么好看的?性格又好,还软乎乎,做饭也好吃。你再变小一点,我把你揣兜里带着,走哪儿带哪儿,别人想看也看不着。”
幼清:“……”
怎么又好像变成了表彰大会?
她被夸得脸红心跳。脸上些微的痒,是他的头发擦过之后留下了水痕。这人奶猫狼狗、痞子绅士,无缝隙切换得恰到好处,简直让她无力招架。
她摸摸他的头顶:“不气了?”
“不气了。”
“不头疼了?”
“不了,”小楼抬头,伸手到她的后颈,“换我给你按摩,你脖子酸不酸?”
幼清摇摇头:“走太多路了,我小腿酸。”
“我给你揉揉,我还会找穴位呢。”
“那你好厉害啊。”她笑着夸奖,不过是因为顺口,他却直接笑纳:“当然。”
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意识都飘远了。冷气很足,舒服地陷在被子里,幼清模糊地感觉到小腿肚被人握在掌中,她翻了个身,细语呢喃:“快睡吧。”
两个人抱在一起,裹着薄被像春卷一样睡觉。
全世界都拢在怀里。
04
幼清和小楼回麟城那天,去路边的报刊亭买水偶然间发现一份娱乐小报,上面大半篇幅用来刊登新晋小花夏霜的绯闻,娱记偷拍到她在某餐厅与一男子约会,两人举止亲密,后又一同乘车离开。
偷拍到的图片虽然不是太清晰,但幼清一眼就辨认出夏霜对面只隐隐露出一个侧脸的男人,是周斯言。
“他怎么会跟自己旗下的艺人闹绯闻?”
即便幼清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也多少知道夏霜这个人,今年暑假强势霸屏,出演了三部大热的剧的女主角,偶尔刷一刷微博和新闻难免会看见她的身影。众所周知,夏霜是周氏旗下的签约艺人,正被热捧。
难道在背后助力的是周斯言?
“夏霜的父亲跟赵岑宇他们家有过合作,是在外经商的华侨,近两年才回国。”见幼清纳闷,小楼提点了一句。
所以一切变得情有可原,夏霜自出道起就一帆风顺,好的资源不必一等再等,和周斯言私下约见吃饭聊天,都说得通了。
幼清想起前一阵子邬奈在电话里说的,周斯言好像在相亲,看来真不是误会。
算算日子,幼清已经许久没回过周家,每月的家族聚餐能避则避,但次次如此,恐爷爷心里会生罅隙,只好挑拣时间偶尔过去赴约。
这一次,她到了,却没有在饭桌上看见周斯言。
听周家的保姆说,他生病了,所幸不是大病,感冒发烧,没有大碍。幼清却突然想到,他独居在外,每天与他交流最多的是他的助理,周末不是继续加班就是蒙头大睡,连约他出门的朋友恐怕都不会有。
至少据幼清所知,周斯言从还在学校读书时起,就少有能同他走到一处去的人。他身上太缺少人情味,最贴切的比喻是形容他像吸血鬼贵族,钦慕者不少,却很难对他产生亲近之心。
他这样的人,倘若在家里生了一场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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