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札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原来他们都在为同一件事情努力着。
这是何云簌的笔迹!
“那日你去买手札时,为何没见到这位女子?”
“她说感染了风寒,让一位小朋友给我的。”
这手札的记录方式和沈枝砚的如出一辙。
贾珏小心将它放好,关家屿百姓所受的苦,总有一天会昭告天下。
“最近可有枣山的消息?”
“沈二爷来了封信,说何小姐已经找到解决之法,就是需要一味药材,必须去西域。”
西域现在的情况,双方蠢蠢欲动,随时都会发动战争,情形不容乐观。人家巴不得全盛元都赶紧得呕吐病,如何会给药材。
明彰听得清楚,忽然现身,道:“清晨刚送来的消息,唐小王爷已经赶往西域了,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到了。”
“!”
贾珏脑海里响起一句话:
“我长枪在手,一人便可所向披靡!”
这人真是莽撞的很!
她道:“才几日功夫,他都准备了些什么,就敢去闯西域?!”
要救全枣山百姓的性命,不是一株两株的事情,这么多的药材,他怎么可能运回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贾珏始终提心吊胆的。
而失联的秦可卿,终于传来了一点消息。
他先让人送了一部分药材到枣山,后来又耽误了八九日,才将剩下的给补齐。
贾珏二话不说,急忙赶到秦可卿府上,拉着他转了几圈,道:“真没事?你别觉得受伤了就是丢脸,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
鸣风欲言又止。
“我的武功可是大侠真传,何人能伤我?”
“没事就好。”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罐,说:“我哥哥以前上战场必备之物,能起死回生,你快拿好。”
“这是什么?”
“西域圣女亲自熬的,家里就只有这几粒了。”
他伸手推了回去,道:“如此贵重的东西,你留着吧。”
贾珏拍他的手臂,态度强硬:“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快!”
旁边的鸣风都快看傻眼了。
主人这是……又挨骂又挨打了?
真是世间罕见。
秦可卿嘴角有笑意,把药罐放入怀中,说道:“原来你哥说的是真的。”
“干嘛?”
“没什么。”
叶婉杉一大早就让人来嘱咐她,中午有客人在家用膳,须得到场。
“既然你安全,那我就先回家了。”
待人离开,鸣风才拿来衣物和纱布,说道:“那贼人下手真狠,这一刀差点要了您的命,为何不告诉沈小姐?”
“小姑娘肆意活着就好,何必徒增烦恼。”
秦可卿换好衣裳,忽然问道:“上次红娘送来那斗篷呢?”
“与留仙裙配套的那件?可它是蓝色,主人平常不是只穿暗色的吗?”
“无碍。”
卷一:醉梦故里42
一共三位客人,贾珏全都不认识。
“老师前些年写的词,现如今还放在我屋内,每日诵读。”
这倒不像是溜须拍马,反而情真意切。
沈宗瀚面目慈善,笑道:“能让隋大人喜欢,那真是太好了。”
这就是大理寺少卿隋文皋。
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如此年轻,真是厉害。
“你当年写下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可真是让老夫觉得,后生可畏啊。”
沈宗瀚在枣山开私塾,十里八乡的权贵人家都把自己的孩子往府上送,大多调皮顽劣难调教。
只有这个不到八岁的小男孩,每日坐姿端正,课前课后手里都拿着书,从来不去后山爬树摸鱼。
热爱诗仙李白,一腔热血皆因他而起。
隋文皋样貌堂堂,一身正气,谦虚道:“我与徐家少爷交情甚好,同窗之时便对老师敬佩不以。前些时日同他一聚,还在感叹您当初的那两句传世名言。”
沈宗瀚虽是文人,但也铁骨铮铮,从来不会因为权势就改变自己的看法。
他大刀阔斧地整理了自己的教学方式,毫不避讳地指责先皇看不清局势分辨不出忠臣。
在某天深夜,酒兴之时,提笔写下:
应辅君王心,而非君王位;应当百姓为船,而非奴隶。
桐丘徐方玉那时还是个软乎乎的小胖子,咧着嘴问:“老师何意,我听不懂。”
“你们以后为臣,是要辅佐心里装着天下苍生的人,此乃君王心,而不是不论谁坐在这龙头椅上,你都要去辅佐。至于百姓为船,这典故,还需要我解释吗?”
饭桌上聊的尽兴,师徒之间的情谊实在太过深厚,贾珏和叶婉杉根本就插不上嘴。
太阳落山后,大理寺来人,说是出了点事,就等着隋文皋前去拿主意。于是他只好起身告退,拱了拱手,道:“老师保重,我改日再来拜访。”
叶婉杉命人煮来醒酒汤,问道:“那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这里是长安,最好还是慢慢斟酌。”
“怎么了阿娘?这隋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你阿爹这官职不过就是个噱头,一点儿实权都没有,整日在家里闲着。隋文皋受人之托,专门来请你阿爹教书。”
这也合乎常理,沈学究名声在外。虽然儿子归德大将军已经战死,家中也没什么值得攀附的权势,但还是不影响他的才华足够吸引人。
桐丘徐方玉,大理寺少卿隋文皋,就连当今宰相的外孙也是沈宗瀚教出来的。
“是何人要拜师?”
“颂清公主的孩子。”
沈宗瀚喝完热茶后清醒了几分,道:“公主是个好人呐。”
“全天下的好人何止她一个,你干脆全都接到府上来好了。”
自从儿子走后,叶婉杉就变得非常敏感,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再陷入危险的漩涡之中。
“闲来无事,我怎么就不能收学生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贾珏连忙捂住肚子,痛苦道:“我胃疼。”
“是不是又上街乱买东西吃了?我说了多少次,你就是记不住,非要疼起来才知道后悔……来人,快去药房抓几副药,再把我屋里的汤婆子拿来……算了算了,我自己去。”
叶婉杉脚步匆匆地离开。
“还是亲生闺女靠谱。”沈宗瀚对她竖起大拇指,又道:“你这手字写的也不错,到时候来帮我代个课什么的。”
“我明码标价啊,教一次,五十两银子。”
“快些回去睡觉吧,今日我们父女俩暂时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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