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吩咐秋菊去把伤药取来,被慕欢拦住了。
“不妨事,”她转向一旁报信的小石头,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聂公子在天牢里病死了?”
“是的,华夫人在宫门前哭了很久,说是天牢的官差不让她领回聂公子的尸身。只是牢里的官差道聂公子染的是天花,会传人的,死后尸身就被匆匆烧了。”小石头打听消息不比端砚差,不过半日就把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事禀报了。
毕竟华家跟慕欢有些关系,估计慕欢也不想错过这个消息。
慕欢放下绣衣,神色有些怔忪。她没想到,聂睿羽就这么没了。
聂睿羽一走,余雅晴和金琳会如何?
她赏了小石头一个鼓鼓的荷包,又问道:“聂公子一死,府里的妻妾怎么办?”
小石头捏着荷包,笑得更欢快了:“回顾姑娘,聂夫人收拾了包袱,午后就搬到京郊的尼姑庵去了。至于另外那位金姨娘,据闻跟着华夫人哭了一会就赶回华府,把值钱的东西都包上,偷偷跑了。华夫人回来,看见贵重的东西被搬了一空,在门口哭喊了一场,又派人快马加鞭追到金家去要人。”
可是金琳早有准备,哪里会回金家,束手就擒。
小石头一张巧嘴,加上讨喜的相貌,打听消息更是容易:“邻里有说,华府后门时常有一个俊俏的郎君与金琳见面,估计金姨娘也是投奔这人去了……”
“胡说什么,莫要脏了姑娘的耳朵!”秋棠听着小石头越说越不像话,便皱眉开口呵斥。
小石头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他年纪小,有些口无遮拦,得了荷包更是想在慕欢跟前表现表现,谁知表现过头了,在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面前居然提起金琳背着夫家偷汉子的事。
“小的嘴笨,万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他作势要掌嘴,被慕欢制止了:“好了,是我让你说的,不必如此。”
慕欢挥挥手,让小石头退下了。
余雅晴没有回娘家,反倒去了尼姑庵,怕是这段时日被磨掉了性子,心灰意冷,也不愿连累了余家的名声。
至于金琳,她素来就不是安分的。聂睿羽被打进天牢,人还没死呢,金琳就准备着找下家了,也是个不知羞耻的。若是大太太知道,怕是少不得气闷,面上无光。
华夫人更是当聂睿羽是亲儿子一样看待,如今人就这么没了,家财被金琳又一扫而空掳走了,以后孤苦伶仃的,算不算是当年苛待她们母女两个的报应?
慕欢重新拿起绣了一半的嫁衣,刚才不留神被针刺到了指头,一滴鲜血落在嫁衣上,幸好是不显眼的角落,只是她心里微沉,总觉得有些不妥。
她含住刺痛的指头,心不在焉地绣了几针,实在没心思绣下去,便叫秋棠备下马车,说要上街一趟。
秋棠麻利地准备妥当,扶着慕欢上了马车:“姑娘想去哪里?”
“就珍宝阁吧,”慕欢吩咐完,不忘又道:“对了,派人到厉家一趟,不用惊动旁人,把端砚叫出来,就说我在珍宝阁等他。”
“是,姑娘。”秋棠年纪不大,却乖巧稳重,当下便吩咐了马车外候着的小厮跑腿。
马车晃悠悠地到达珍宝阁跟前,掌柜早就收到消息,等在门口,摆上笑脸迎了过来:“顾姑娘,三楼的雅阁已经准备好了,端砚正在上面等着姑娘。”
慕欢点了点头,知道端砚很有可能代替霍执打理珍宝阁,会在这里也不奇怪:“有劳掌柜了。”
她瞅着掌柜,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眯起了眼,仿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珍宝阁这阵子没大少爷坐镇,掌柜可是忙得脚不沾地?还有大少爷最近,有送信来吗?”
掌柜摇头,笑道:“珍宝阁有贵人盯着,也没不长眼地来捣乱,至于大少爷在行商,海上不好通信。”
“这么几个月,也该到下个港口了,怎的就没能寄信来?”慕欢盯着他,又问。
掌柜擦了擦汗,无奈道:“这一层……我就不清楚了,姑娘不妨问问端砚,毕竟端砚是大少爷身边第一人。”
“掌柜谦虚了,端砚再厉害,也不是三头六臂,哪能面面俱到,还好有掌柜在,才能打理得妥妥当当的。”慕欢一番话,让掌柜听得甚为妥帖,他有心想说什么,想了想终究没开口。
“顾姑娘,这边请。”
慕欢推开门,端砚连忙起身笑道:“姑娘来了?顾姑娘急着叫我来,可是韩府里缺着什么不好用,要小的帮忙?”
“不是,韩家准备得很齐全妥当,没什么用不惯,住得极好。”慕欢挥手让秋棠候在雅阁门外,坐下后抿了口茶,便开门见山道:“两三个月来了,大少爷始终没送信来。我这里就算了,连厉家也没收到一张报平安的信笺,我心底有些不安,便急急叫端砚过来问一问了。”
端砚面上堆起笑脸,解释道:“顾姑娘有所不知,海商其实颇有些风险,海上每天想变脸就变脸,刮风下雨是常事,船只走得慢,两三个月未必能到下一个港口驿站,通信自然便难了。有时候,大船走半年一年,也是常有的事。”
慕欢看着他,皱了皱眉头,忽然一掌拍在桌上,低喝道:“你在说谎,还不从实道来!要真的是常有的事,大太太为何会如此忧心忡忡?”
闻言,端砚险些腿软。这位顾姑娘在厉府的时候还文文静静,很有些柔弱,事事也谦让着旁人,不想得罪人,从来都把自己放在最低调的位置。没想到去韩家一个月,学会了通身的气派,挑眉呵斥的时候,很有些韩夫人的气势,不由心里暗暗叫苦。
先是温言询问,而后骤然喝斥反问,饶是端砚,也险些把话脱口而出。他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斟酌道:“大太太忧心忡忡的事,姑娘听哪个嚼舌根的婆子胡说八道?小的一直在府里,也没见着啊。”
慕欢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是不说,我回头问春英也是可以的。”
“别,千万别。”端砚一想到这几天被他好不容易哄住消停的春英,便头皮发麻。春英一心为着慕欢,二话不说就想去报信,吓得自己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才拦住,代价是好几天没能进屋抱着新婚妻子舒舒服服的睡觉,窝在外屋的小床上凑合了几晚,腰酸背痛险些起不来,被底下的伙计狠狠嘲笑了一番,说是他晚上太勇猛了。
天知道他连屋子都没能进去,还说什么勇猛不勇猛的?
如今慕欢真要亲自去问春英,只怕端砚这个月都别想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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