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供应商对视一笑，满意地点头：“还是乔总监上道。”
周砚怀也浅笑着将杯子里的酒满上，准备送入口中时，虞姬起身拦住了她的动作。
虞姬表情有些沉，静静地看着周砚怀，抢过她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替她喝。”
第26章
三杯白酒下肚，虞姬面不改色。
几个供应商见状，互相对视一眼，没人再在意周砚怀喝酒，将话题略过了过去。
但周砚怀静静看着他很久很久，才收回视线。
餐桌上再次谈笑起来，虞姬也没有再看周砚怀，仿佛挡酒这件事不复存在了。
但每当周砚怀需要喝酒的时候，虞姬都会拿起手边的酒杯，替她一饮而尽。
所以整个饭局，周砚怀滴酒未沾，虞姬却喝了整整两个人的份量。
饭局结束后，供应商们陆续离开，周砚怀看着闭眼靠在椅背上的虞姬，神色复杂。
良久，她才起身：“周时琛，我也要先走了，需要我帮你叫助理吗？”
虞姬睁开眼睛，他的眼尾有点发红，声音也沙哑：“这几年，你都在国外吗？”
周砚怀默默地听着，点了点头。
虞姬用手臂横在眼睛上，无声地笑了笑，像自嘲，也像苦笑：“难怪，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周砚怀，我找了你七年，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喃喃自语一样，却让周砚怀的心中一空。
钝钝的痛苦攀上心尖，她眼眶一热，却强忍着情绪。
长久的沉默中，周砚怀始终垂着眼。
她不敢问虞姬为什么要找她，因为怕答案是她无法承受的。
尽管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所以周砚怀只能低低地说一句：“别说了，虞姬，都过去了。”
“过去？”虞姬睁开眼睛，自嘲般轻声重复着周砚怀的话，虞姬的声音渐渐有些激动起来，他死死盯着周砚怀，“过不去，周砚怀，我过不去！”
“你喝醉了，我叫你助理进来，我先走了，小雨晚上看不到我会闹脾气。”
周砚怀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要离开。
“我没醉！”
虞姬仿佛感觉到，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在这一刻，“啪”地一声突然绷断了。
于是他，在周砚怀转身时突然站起来，用力拽住她的手臂，抵着墙壁，将她禁锢在怀中。
“周砚怀！为什么！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高考，不是说好了你会等我吗！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虞姬的脸庞泛着红，不知是因为醉酒上头，还是因为激动的情绪。
“虞姬，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记忆被迫拉回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周砚怀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虞姬，没有人会一直等谁。”
“什么高考不高考，什么不辞而别，虞姬，现在七年都过去了，我如今和你坐在同一个餐桌上，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周砚怀的字字句句毫不留情面，如同一把钝刀在虞姬的心尖不断切割着，流出汩汩鲜血。
“可是我说了，我有话要和你说，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哪怕只是听我说完那句话呢？”
周砚怀露出笑容，无言的苦涩蔓延，她摇了摇头，声音无比艰涩。
“七年前，我没有听到你想对我说的话，那么如今七年过去了，再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在阻止我听到那句话，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这就是命运。”
虞姬他死死盯着周砚怀，痛到呼吸都变得粗重。
为什么，她总能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让他痛到极致的话？
虞姬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他紧紧捏着周砚怀的手腕，控制不住地低吼着：“什么冥冥之中？什么命运？我不信！”
虞姬下定决心般，吐出一口气，艰涩开口：“周砚怀，其实，我是十年后的虞姬。”
“在我的时空里，你死了。”
第27章
虞姬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周砚怀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挣扎都很难。
唇齿相依时，他的气息不断涌入鼻腔，周砚怀的眼眶却十分酸涩。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几乎忘了呼吸。
而后，思绪便被拉回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她也想起了，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日记和余光中的阳光少年。
曾几何时，她也在梦中羞涩的幻想过这一幕发生。
她幻想过，他们牵手走在林荫下，幻想过他红着脸亲吻她的脸颊、额头、唇瓣，幻想过他眼睛闪闪地看着她，对她说一句：周砚怀，我喜欢你。
可如今七年过去，她所期待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全然实现。
她却觉得悲哀又痛苦。
这个吻不带温情，凶狠又野蛮，不断碾压在她的唇瓣上，就像在发泄情绪。
周砚怀终于停下挣扎，她闭上眼，任由虞姬在她唇上留下一阵一阵陌生的痛感，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流过嘴角时，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下一秒，虞姬松开了她。
周砚怀几乎下意识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虞姬，你把我当什么了？”
清脆的响声在饭店的包厢里回荡，周砚怀的眼泪汹涌而下，嘴唇、手指都在不断颤抖着。
虞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他听着周砚怀的控诉，眼神里却充满了痛苦和哀伤。
周砚怀的那一滴泪仿佛有几百几千度的高温，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和肌肤。
周砚怀拿起包，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虞姬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无尽的苍凉和慌乱涌上心头。
他上前两步，从背后，用力抱住了周砚怀颤抖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肩颈。
周砚怀感受到轻轻的颤抖，而后是一滴一滴的热泪，砸在她的肩膀，润湿了她的衣物，也颤动了她的心脏。
“对不起，周砚怀，我是混蛋……”虞姬的声音哽咽、颤抖着。
他不断重复着“对不起”着三个字，周砚怀也听得眼热。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让眼泪不至于滑落。
“我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七年，我已经七年没有见过你了。”
虞姬缓慢诉说着他这七年，颤抖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数汹涌的情绪。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到你家，却只看到一片空荡时我有多绝望。你的心好狠，这七年，我靠着你遗留下来的日记和情书撑到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周砚怀默默听着，她的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她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沙哑着声音开口：“虞姬，七年了，多深的感情，能抵过七年的时间？”
周砚怀推开了虞姬，和他四目相对：“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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