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暖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顾昱林抬起头，对上小宝清亮的眼眸。
恍然间，他以为他看见了南芷柔。
“妈妈在哭。”小宝又小声地说了句。
顾昱林一愣。
南芷柔哭了？
他更有一种难忍的窒息感，他更愿意南芷柔生他的气，哪怕恨他也好。
听见她哭心就已经开始疼痛了，他不知道看见她落泪时，他又会怎么样。
顾昱林喉结滚动了两下，咽下口的苦涩：“小宝能不能告诉妈妈，让她不要哭了，爸爸会心疼。”
这一夜，顾昱林陪着小宝睡在一张床上。
月色从窗户落在了寂静的房间中，他看着同样睁着眼睛的小宝，又忍不住问：“小宝，妈妈现在在哪儿？”
小宝眨了下眼，没有回答。
顾昱林眸色微微怔了怔：“小宝？”
“妈妈冷。”小宝呢喃了一句。
顾昱林一愣，下意识地去看敞开的窗户，他立刻翻身下床去把窗户关上。
回到床上前又将空调打开，开至暖风后才躺了回去。
“妈妈还冷吗？”他有些急不可耐地问。
小宝却抱着熊娃娃，将脸埋在娃娃和枕头之间睡了过去。
顾昱林看着小宝身后的一块空荡，眼眶不觉一涩。
他将被子拉了过去，盖住那处空落落的地方，侧身看着小宝，沉沉睡去。
意识如同一片羽毛飘荡间，顾昱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朦胧的视线中，一个熟悉而又思念多日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顾昱林眼眸一震，不由哑声叫了声：“雨棠？”
南芷柔侧躺在原来空无一人的地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吵醒小宝。”
然而顾昱林却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他倏地起身，将想到快要发疯的人捞进怀里。
“雨棠，真的是你！”
顾昱林红着眼，紧紧将人锢在怀里。
那力道像是要把人揉进血肉中才能阻止她再次离开。
“放开我。”
淡淡的声音让顾昱林快要蹦出胸膛的心猛地一刺。
他忍着痛，赌气般地再次收紧了手臂：“不放。”
想起小宝说的“妈妈生气”，顾昱林沙哑的声音不觉软了下来：“是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走……”
南芷柔可能永远也想到曾经那个高傲冷漠的顾昱林，会有一天用这么卑微的语气去恳求她不要离开。
良久，顾昱林才听见耳畔响起一声低哑的话。
“我不会原谅你。”
第二十四章 空空如也
“雨棠！”
顾昱林如受雷击般的惊坐而起。
南芷柔那句“我不会原谅你”还不断的在脑子里回响，每个字都满含着她的恨意。
他仓皇地转头四处寻找那身影。
小宝已经坐了起来，抱着熊娃娃，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顾昱林不见南芷柔，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揉了揉眉心。
是他的梦吗？
但是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睁眼间，见小宝还在看着他，顾昱林有些懊恼，他这样会不会吓着孩子？
他伸出手，将小宝了过来：“饿了吗？”
小宝点点头。
顾昱林看了眼床头的钟，今天不用上班，正好可以在家陪陪他。
他望向依旧空荡的另一半床，心脏隐隐作痛。
陪着小宝，就相当于陪着南芷柔了。
至少小宝能告诉他南芷柔的喜怒哀乐。
有些笨拙地帮他洗脸刷牙后，顾昱林抱着他下了楼，还没走到沙发处，小宝就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我要跟着妈妈。”
小宝细细地说了声。
顾昱林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将他放了下来。
视线随着小宝慢慢地移到了沙发上。
小宝爬上沙发，乖乖地靠着沙发背，他与沙发扶手的距离正好能坐下一个人。
顾昱林呼吸慢慢滞住。
他曾无数次看见南芷柔坐在沙发的那一个角落。
视线有些模糊了，顾昱林慌忙眨了下眼，将眼中的湿润感掩去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小宝便闻见了一股煎蛋的香味。
他放下绘本，爬下沙发，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跑到厨房门口。
顾昱林做好早餐，正准备端出去，却见小宝又光着脚。
他皱起了眉，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放进儿童餐椅上：“不许再不穿鞋乱跑了。”
小宝却小声地说：“妈妈也没穿鞋。”
顾昱林一愣，下意识地四处看，然而最后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他摸了摸小宝的头，语气低落：“爸爸真羡慕你，能看见妈妈。”
说完，转身去将给小宝做的早餐拿了出来。
一个煎蛋，几小朵水煮西蓝花，两片吐司。
小宝看着有些糊的煎蛋，好半天都没有拿起筷子。
顾昱林坐在一旁，见小宝这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在孤儿院，院长奶奶和李妈妈他们一直说小朋友要学会独立自主，他们每个星期都有一次自己做饭自己吃的时间。
然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从他回到宋家就没有进过厨房。
好半天了，顾昱林见蛋都要凉了，便准备让佣人过来做。
小宝忽然拿起来小叉子，嘴凑近盘子，将那煎蛋扒进嘴里咬了一口。
嚼了两下后，他面色一变，整个人都僵住了。
“……”
顾昱林和小宝对视着，从小宝那快要挤在一起的脸上可以看得出他此刻忍得有多难受。
“吐出来吧。”顾昱林抽出两张纸放到小宝下巴下面。
谁知道小宝又嚼了两下后吞了下去。
顾昱林诧异地看着他。
小宝像是缓了半天才小心地开口：“妈妈说你好笨。”
闻言，顾昱林竟然笑了出来。
他帮小宝擦着嘴，问道：“这话是妈妈说的，还是你说的？”
“妈妈。”小宝很快地回答，两眼中写满了诚实。
顾昱林抿抿唇，如果真的是南芷柔在骂他，他甘之如饴。
比起似梦非梦中那句“我不会原谅你”，他宁愿被南芷柔骂的狗血淋头。
突然，门开了。
宋母一进门，视线便落在了小宝身上。
“这孩子是谁？”
第二十五章 他疯了
宋母原本冷淡的表情隐隐有些发黑。
在看到宋母那一刻，小宝咀嚼的动作立刻停止了。
他不安地在儿童餐椅上动着，不敢看宋母。
顾昱林站起身，将他抱了起来。
宋母见他将孩子抱在怀里，而那孩子显然一副和他亲近的模样，不由诧异了一番。
“这孩子到底是谁？”她又问了一句，语气已经明显有了些不耐。
小宝缩在顾昱林脖子旁，身子抖了抖。
顾昱林微微侧过身，轻拍他的背：“我儿子。”
他风轻云淡的回答让宋母先是一愣，而后脸立刻就拉了下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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