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你,快要想疯了。小月,还要我等多久,我真的熬得很苦,做我女朋友要考虑这么久吗?”
他细细的低语,每个字都滚烫得像是一把火。
被他抱得那么紧,一动也不能动,他紧绷的身体就在我身后,我好害怕,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离开,快点离开他。
包厢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万一他......我不是怀疑他的人品,只是单纯的害怕。
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和我还没有完全做好的心理准备,让我暂时无法接受他亲密的举止。
从小受爸妈严教,在男女的事情上,我的防备心很重。没有真的走到情深不悔的那一步,我不会把自己交出去。
而李木,我有心和他进一步发展,只是还没有开始,那就更不可能。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
“李木你别这样,有话我们坐下来再说。”我颤着声音安抚着他,其实胆都要被吓破了。
“不要,小月,答应我好不好。做我女朋友吧,我会用生命去对待你的。”
他的身体愈加火热。
“李木,再给我点时间。”
“小月,你告诉我,究竟我身上的什么让你犹豫,我改。”
李木的声音越发喑哑,每个字都带着泣血般的恳求。
他不明白,我所犹豫的,从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和我之间可能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确实,这个世界是分阶级的,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李木他仅凭一腔孤勇和少年时对我的喜欢,便幻想着未来以生命待我。可当他面对来自家族的压力、面对地位和爱情之间的抉择,他坚定的选择的,会是我吗?
“李木,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是真的害怕。
李木的气息一凝,怀抱有所松动。
我用力的挣扎着想要逃开,他又把手臂扣紧,“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他的身体渐渐的放松,松开双臂,我立刻后退好几步,离他尽量远一些。
他苦笑着坐下,扯了扯领带,“小月,我好怕不论怎么努力,都走不进你的心。”
*
经过上次的面对面宣战,周敏慧他一改之前对我的挖苦和讥讽,变得和平很多,有时甚至能聊聊天。
除却李木的关系,我和她的性格互补,很有希望成为好朋友。
连续三年,大哥的生日都是我陪他一起过的。今年我不能和他一起庆祝,只好选个礼物寄给他。
但愿他收到礼物会开心。
周六下午没什么事,我准备出去给大哥挑礼物。周敏慧意外的给我打电话约我去逛街,两个人逛总比一个人好啊,我答应了。
周敏慧听说我要给别人买生日礼物,带我专门往那些贵死人的品牌旗舰店里钻。
逛了两个多小时,我什么没买到,她倒是连衣服带鞋子什么的拎了好几袋。
我给她算了算,她在两个小时内,花了三十多万,还在不停的嘟囔商家没上新品,逛得没劲死了。
三十多万啊,我想我一生可能都不会有这种高光时刻。虽然我从小到大家里都不缺钱,但这种消费方式我确实接受不了,这就是平民百姓和富豪的差距。
我连周敏慧的世界都走不进去,更遑论据说比周家要强上许多倍的李家!
也许,我该告诉李木,我不能做他的女朋友,要他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只是他从小到大对我都不错,这种伤人的话,总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说才好。
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我越发的坚定了这个信心。
周日我又单独出去一次,也没选到合适的东西。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手工陶瓷店,里边有对情侣正在做一对小吻人儿。
大哥在画画上的成就斐然,我都能在四年内赚到上百万,大哥这种大神有几百万傍身简直不要太简单。
以他的经济能力,不会缺什么东西。与其花钱买些他用不着的,不如送他我亲手做的小玩意儿。
也许陶瓷摆件儿不值钱,但却是我亲手所做,我想大哥他一定会喜欢。
老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我,得知我是要做份生日礼物,为我提供几个选择率很高的方案和样图,要我自己选择。
仔细翻了那些方案,都不太适合我和大哥。最终我决定做一对杯子,我和大哥一人一个,再配上我手绘的画。
弄好交给老板以后,太阳都快下山了。
由于成品还需要几道加工的工序,要次日才能来取。
我索性把大哥的地址留给老板,让他打好包装后直接给大哥寄过去。至于我的那只,同城好了。
周一中午收到老板发给我的快递信息,礼物已经寄往林大。
我给大哥打了个电话,他正在食堂吃饭,心情非常好的和我聊天。
“怎么了,心情这么低落?”大哥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我这几天心底的业障很快有了出口。
我把自己的顾虑和大哥说了,大哥深思片刻后和我说,“你说的情况有可能发生,但不是绝对。最好的例子就是韩峰和秦航,她们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现在看着也还好,未来什么样没有人能预知。小月,大哥只问你,若是没有试一试就否决,以后你会不会有遗憾。”
“大哥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有可能会遗憾,那你就试一试。你只要记住,不要轻易交付自己,一切随心就好。”
第82章 大雨
下午下课,我收到了同城过来的手工陶瓷杯子。
淡蓝的着色,杯身上画着一高一矮两个孩子。高个子是男孩子,十岁多点,矮个子是个女孩子,扎着两根朝天的小辫子,手被男孩握在掌心,正侧脸仰起头和男孩说着什么,男孩脸上是温和纵容的笑意。
这是我四五岁时对于大哥最为清晰的记忆。
我把杯子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摆在桌上欣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留着等大哥的也收到,一起发个朋友圈显摆一下。
读研以后,课业没有在林大时那么紧,导师会经常带着我们去一些风景独到或具有历史遗风的地方采风,也会让我们读些古典书籍和诗词,然后根据各自不同的理解,进行创作,记入学分。
周五早上,我们十七个同班同学跟着导师去距离京都五十多公里的公主墓游览。
说是公主墓,在我们看来,不过是片看上去大点的园子,建筑不多,有一定朝代特色。至于墓地本身,却并没有什么观赏性。
导师给我们声情并茂的讲了公主传奇而辛酸的一生,尤其是她爱而不得的少年郎和迫于皇权嫁给不爱的人郁郁结结的生活。后来,她终于想起去反抗,却也只是纵身跃下高高的城墙。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阖上眼睛后,她心心念念了一生的少年郎身穿铁甲凯旋而归。这次战争,帝王给他的封赏就是她的自由。
可惜她们终究没有缘分,在最贴近幸福的时刻,阴阳两隔。生不能同衾,死亦不能同穴,何其悲哀。
见到公主一身红衣的没有了气息,少年郎悲痛欲绝,奈何家中尚有老少几十人,他不敢随她而去。人人皆言帝王无情,事实也确实如此。帝王以公主出身贵重为由,命人将她带走,连一根发丝都没留下。少年郎只能用多年前她送他的一块荷包,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请辞官职后,为她守墓,终身未娶。
几乎每个人听过故事,第一反应都是唏嘘和惋惜,更会有人指责帝王的狠心,甚至有两个女同学哭得稀里哗啦。
如此悲惨的一个故事,导师的命题却是希望,他要我们打破固有的理性思维,自己给公主一个结局。
这种做画方式倒是挺新鲜,我们凑在一起讨论了许久。
导师说半个月后交作业,第一名的画作会拿到京都三年一度的画展上去参展。
京都画展上的画都是来自世界各地书画大家的笔下,我们这种初出茅庐的后辈只可仰望。如今居然有了可以参加的机会,我们每个人都兴奋得摩拳擦掌。
结束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天色有点阴。
我们坐上来时的中巴,走了一大半的时候,李木打过来电话,他说他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谈事情,很快完事,要我找个地方下车等他。
恰好前边就是厂区,有几个小商贩挑着担子在卖水果,我就在这里提前下车等李木。
厂区大门侧边有个小岗亭,看样子是废弃不用的,我就坐在亭前的小台阶上等人。
足足等了半小时,李木没有来,却等来了大雨。
这场雨来得又猛又急,我没带伞,只好躲进岗亭。
天边的乌云厚重的压了下来,小贩们早就挑着担子跑了,只剩我一个人。
那年的事情让我对大雨有了很重的阴影,爸妈和大哥从不会让我一个人面对风雨。
可此时此刻,厂区的大门紧紧关闭,不论我怎么敲都没有人理我。头顶的雷在云层里沉闷的流动,四处露风的岗亭在风雨的侵袭下摇摇欲坠。
忽然就想起满身是伤的站在井底的绝望时刻,恐惧瞬间包围了我,头开始针扎样的疼,慌乱得不知所措。
李木的电话打了若干遍,全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最后干脆变成关机。
电子女音冰冷的声音把我所有的希望全部变成绝望的恐惧。
又一个滚雷在我头顶炸响时,我的精神全线崩溃,大叫一声冲进雨幕。
雨水很快打湿我的裙子,冰冷粘腻的贴在身上,头发成绺的粘在脸上,雨水流进眼中,刺激得我双眼刺痛难忍。
郊外的路况很差,跑了没多远,我就摔了两跤,身上沾满污水,胳膊和腿上全是黑乎乎的泥巴。
又一次摔倒在地,我眼前恍惚出现大哥的脸,他在说,“小月,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怕,大哥会在。”
对啊,找大哥啊。
世上所有的人都不管我,我还有大哥啊,他说过会管我的。
掏出电话拨出那个似乎就长在我心口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我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手机就因进水而自动关机,灭绝了我求救的唯一希望。
“大哥,救我......”
灭顶的恐惧像雨水一样如影随形,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大哥,快来呀,小月要死掉了。
我无力前行,躺在泥泞的地面上,盯着黑乎乎的天空,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我是在医院。
外边仍是阴沉沉的一片,雨水贴着窗玻璃,拧成股不住的流淌。
病房里很温暖,只有我一个人,半关着的门外,有人在怒声低吼,有人沉声闷哼。
“我也没想过会这样,我真的有事情,不是有意失约。”
“不知道就是理由吗?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说她是你的生命吗,你就是这么对待生命的?都特么是放屁。”
“你又好到哪里去,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责备我,只有你没有资格打我。”
“伤了他,打你都是轻的。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会杀了你。”
第一次,我第一次听到陆时泽说脏话。
李木急切的解释,陆时泽完全不肯听,我从缝隙中模糊的看到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好烦,烦死了。
“病人还没醒,闹什么?要打出去打。”护士端着托盘推开病房的门,见我睁着眼睛,笑了一下,“你醒啦,我来给你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
门外的人听说我醒了,一齐冲了进来。
第83章 求你
门外的人听说我醒了,一齐冲了进来。
李木猛地扑在我床前,急吼吼地问我,“小月,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方案出了点问题,非常紧急,一直在商量解决方案,结果就......小月,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最舍不得伤的就是你。”
李木很狼狈。
西装被扯破了好几个地方,一只眼睛变成青紫色,唇角破了,还在滴血。青色的胡茬覆盖住他的下颌,眼底满是遑乱和无措。
陆时泽远远的站在门口,见我没事似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着我浅浅的笑了一下,眉目如画,笑容清朗。
“小月,你说句话,好不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不理我。”李木握着我的手,急得两眼发红。
很想把手撤出来,可惜浑身软得像面条,没有力气。
“我怎么回来的?”我哑着声音问他,嗓子眼儿发紧,头也晕晕的,仿佛在腾云驾雾。
李木顿了顿,刚想说话,被陆时泽一把扯开扔到一边,头磕在墙壁上咚的一声响。
也许是心中有愧吧,李木居然没有反抗,他揉着头上被磕到的地方,敛下眉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你给大哥打电话了吧,大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事了。我去问了你的同学,才知道你在郊外提前下的车。我打车过去找到你,把你带回来的。那片发生山体滑坡,要是晚去一会儿,你可能连小命儿都交待了。”
“哦,谢谢。”
没想到会有山体滑坡,这么说的话,陆时泽救了我一命。
陆时泽皱起眉头,说道,“谢什么,洛蕊,你遇到危险为什么不找我,反而隔山越水的去找大哥。你是不记得我的号码,还是不知道我在京大。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洛蕊你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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