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窈话音尚未落下，谢琰就迫切否认。
他说话时目光闪烁，佟窈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她没戳穿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她拍了拍谢琰的肩膀，眼神坚定：“我懂你。”
谢琰还想反驳，下一秒佟窈自己的手机微信响了一下，她迅速收回手，低头看消息。
是瑞幸首席福利官。
目睹她表情从雀跃到失望的谢琰当场报仇：
“表姐，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佟窈被回旋镖扎了一下，一记刀眼过去，语气平静：“你啰嗦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
“干什么？”
“事已至此，我将原价点一杯瑞幸。”
“日子不过了？”谢琰随口嘲讽了句，“我要小黄油拿铁。”
“谁问你了，冒昧的家伙。”
“幼稚的大人。”
“……”
自打谢琰来了之后，舒女士无处安放的母爱终于转移了一部分。家里也变得和谐热闹了许多。
除夕夜当天，佟骅锋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开席前，佟窈照例给二老说了些恭维祝福的话，把舒女士哄得心情舒畅，就这还不忘自己的主线任务：
“什么时候你嫁人了，我才算真正的享福了。”
佟窈竖起一只手指放在嘴巴前面：“嘘，好了，不许说了。”
舒女士嗔怪地白了她一眼。
佟窈嘿嘿一笑，双手捧到她面前，满脸谄媚。
舒女士按照以往的惯例，塞了个红包给她，佟窈摸了摸厚度，分量不轻。
她笑着露出细白牙齿：“爱你哦妈妈。”
而后转身冲着老佟眨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老佟也是乐呵呵地掏了个红包放到她手里。
“爸爸，你最好了。”
谢琰埋头吃饭，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父母不靠谱，但见到表姐这么大了依旧能自如和家人撒娇，忽然有点儿羡慕。
下一秒，视线中多出两个红包，他抬眼一看，舅舅舅妈正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愣着干啥啊？快拿着。”
舒女士提醒他。
谢琰咽下嘴里的东西，双手接过二老的红包：“谢谢舅舅舅妈。”
舒女士拍了拍他的脑袋：“都是我们佟家的孩子，表姐有的，你肯定也要有一份。”
谢琰有点儿感动，紧接着面前又多了一个红包，是佟窈推过来的，红包样式和佟父佟母的不太一样：
“喏，新的一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少对我说风凉话。”
谢琰扑哧笑了一声：“谢谢表姐。”
……
年夜饭后，老佟陪着舒女士在沙发上看春晚，谢琰则早早回了房间。
佟窈则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和公司里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在群里玩儿抢红包，时不时收到祝福，还要切出去回一个“同乐”。
【我佛糍粑】：除夕快乐！
【我佛糍粑】：[向您转账5200]
佟窈一边坐直了些一边回复：
【十三幺】：谢谢糍粑，心意领了，钱收回去吧。
很快那边直接甩了张照片过来，是各种大大小小的烟花，全装在车的后备箱里。
接着阮慈发了条语音：
“家里太无聊了，要不要出来放烟花。”
佟窈有点儿心动，回了句：“郊区吗？”
乾宁早几年市区就已经全面禁烟花了，搞得大过年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淡了。
阮慈甩了个微信定位过来：
“我和许涣正准备过去呢，快来！”
“行！”
佟窈二话不说跑回房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套白色小熊刺绣棉袄配红色长裙，脖子上还围了条红围巾，格外喜庆，和平日在公司的风格大相径庭。
楼下的舒女士见她大晚上穿成这样，从老佟怀里起身问她：“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佟窈往肩膀上挎了个包，边往门口走边道：“阮慈约我出去放烟花。”
舒女士不假思索：“那你把谢琰也带去玩玩。”
佟窈一想也是，他一个小屁孩在家是挺无聊的，还不如和她一起出去感受一下新年的氛围，做除夕夜街头即将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
于是，三分钟后，一局游戏尚未结束的谢琰，便一脸无奈地被人拎进了副驾驶。
佟窈兴冲冲坐上主驾，临走前还听见舒女士远远叮嘱：“开慢点儿，早点回来。”
“知道啦！”
约莫四五十分钟后，佟窈顺利和阮慈许涣会合。
她老远就看见阮慈挺着个肚子冲她招手，她兴奋地摇手回应，拉着谢琰快上前。
阮慈一眼就注意到了谢琰，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就是佟佟的表弟吧，新年好啊小帅哥。我是你表姐的闺蜜，阮慈。”
谢琰被她的自来熟搞得有点儿脸红，撇过头说道：“阮慈姐姐好，我叫谢琰。”
今晚夜色不错，佟窈扫视了一眼四周。
这儿是个废弃的火车轨道，周围比较空旷，也没什么易燃物品，倒确实适合放烟花。
抬眼望去，甚至能看见不远处稀稀拉拉的三五人群聚在一起，大抵也是来玩烟花的。
“许涣呢？”佟窈问。
阮慈指了一下不远处正从车上往下面搬烟花的人：“那儿呢。”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许涣搬出一个巨大的烟花，选了处空旷的地方：“准备好，我要点火了！”
阮慈和佟窈跑得老远，捂着耳朵，兴奋仰头看着天上。
点完火后，许涣飞快跑到阮慈身边。
引线燃尽，一声巨响划破天，烟花在空中绽放，绚烂的色彩如同一幅展开的画卷，璀璨耀眼，而后又如流星落下，一发接着一发。
“快快快，给我拍张照。”
阮慈把相机丢给许涣，背对着烟花，一只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看着镜头，笑得比烟花更灿烂几分。
佟窈也被着喜悦的氛围感染了不经意转头，却看见身边的谢琰双手举着手机，连拍了几张照片，而后不知道发给了谁。
她挑了下眉，忽然也想找人分享一下此刻的美景。
她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准备拍照。
取景框被放大，她还没来得及对着烟花，目光就被屏幕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吸引了。
那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向镜头。
佟窈居然产生了他们在对视的错觉。
她愣愣放下手机，看着前面。
居然，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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