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显出一丝震惊。
他强压着翻涌的心绪，问道：“离职？她说过要去哪吗？”
护士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徐远州紧抿着唇，心口一缩。
楚晚清怎么会忽然离职呢？
明明他在执行护航任务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徐远州难以置信。
那股翻涌的思念一瞬间被无尽的不安和恐慌取代、蔓延。
短短几句话仿佛瞬间抽走了他全部的理智。
徐远州用了最快的速度，一刻也没停地往家属院赶。
打开门，家里仍是离开前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动。
没有变动，却彻底放大了徐远州心中的不安。
难道从他出飞行任务那天开始，楚晚清就没有回过家？
他脚步急切地走进卧室，第一反应打开了衣柜。
只剩下他的衣服。3
徐远州彻底怔住了。
他转过身，环视了一圈。
不止。
楚晚清带走的不止衣服。
家里所有她生活过的痕迹，几乎都被带走得一干二净。
仿佛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只有他送给楚晚清那些大大小小的礼物，她一样也没带走。
徐远州这才意识到什么，原本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凝结，脸色乍白地坐在床边，却忽然瞥见床头边放着的一份文件。
他伸手拿起，翻开的那一瞬，瞳眸紧缩。
那根本不是什么房屋购买合同，而是离婚报告，更讽刺的是，右下角还写着他的名字，是他亲手签下的！
边上就放着他和楚晚清的离婚证！
徐远州不可置信地翻了几页，里面夹杂的一张薄纸飘然落下，掉在脚边。
那赫然是一张人流单！
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
上面写着楚晚清的名字。
一瞬间，徐远州浑身血液都凉了下去，所以就算程曼婷没气她，她也决定要把孩子拿掉了？
所以她才会瞒着自己签下离婚报告，又再不久后离职。
她早就决定要离开他了？
蓦然间，徐远州脑子里闪过这段时间以来，楚晚清和从前那些细微的不对劲。
徐远州紧攥着这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的每一个字仿佛都交织成网，割裂着他的心。
第二天。
徐远州再次来到卫生院，直奔院长办公室去。
可路过护士站时，却听到程曼婷刻意放轻的声音。
“我也是没办法，远州说我们已经是过去了，他是绝对不会跟楚晚清离婚的。”
“我不把自己说得惨一点，怎么让他同情我，照顾我？我离婚又带着个孩子，不跟着他，得受多少tຊ闲言碎语啊？”
“而且妈，本来该和远州结婚的人就是我，要不是被那个臭男人骗了，我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再说了，只有把楚晚清逼走了，我才能有机会呀，你不也想有个当军官的女婿吗？”
“行了妈，我知道，我有分寸，先不和你说了我去休息了。”程曼婷放下座机听筒，准备回病房。
可刚一转身，却看见站在不远处黑着脸的男人，脸上的笑容顷刻凝固。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硬着头皮开口，想要绕过话题：“远州，你什么时候过来了？是不是想再看看孩子？”
徐远州没说话，一双墨眸仿佛覆着一层寒霜，冷沉的目光盯得程曼婷脊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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