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床单还是温热的,但已经没了人的痕迹。
郁惊画躺在床上,呆呆地回想昨晚,越想,耳廓越滚烫。
她几乎要绝望了。
不是,她有病吧???
先是把自己吃撑了。
等到谢与那么温柔体贴的来给自己揉肚子的时候,还不停地哭?
她!哭!什!么!啊!
郁惊画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试图原地闷死自己。
卫生间的门传来了打开的动静,郁惊画忍着脸庞滚烫,悄悄竖起耳朵。
谢与的脚步声很轻,加上主卧铺了一层厚厚绒毯,更是将脚步声完全吸收。
郁惊画左听右听,也没听出他的活动轨迹,想了想,缓缓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然后,和站在床尾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的谢与对上了视线。
郁惊画:“!”
她刚想把被子继续拉回去,谢与却已经预判到了她的动作,眼也不眨的单手摁住被子。
淡声喊她,“郁惊画,又想闷死自己了?”
郁惊画心如死灰。
她的眼睫垂落,闷声闷气,“谢先生……对不起,我昨晚……”
谢与自然接话,“昨晚生病了,心情不好,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郁惊画茫然抬眼。
男人黑眸沉沉,他穿着柔软贴身的深灰色家居服,肩宽背阔,锋锐的下颌弧度被晨光氤氲开,只剩那俊美眉眼间格外清晰的柔和。
一字一句,沉稳又温柔。
“郁娇娇,你有权利难受,也有权利在难受的时候发泄情绪。”
“你是打人还是骂人了,需要你说对不起?”
“如果连安安静静的哭、甚至边哭边说对不起,都要道歉的话,你也太委屈了。”
郁惊画愣愣听着。
谢与绕过床尾,走近了,然后微微俯身,手掌在郁惊画脑袋上揉了揉。
“你只要不再撑着自己,让自己这么难受,就够了。”
“你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郁惊画只露出了一双浅茶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谢与。
然后,她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
“谢先生,你别说了,我又想哭了……”
软乎乎的尾音里,只有撒娇,没有歉意。
谢与便低声笑了笑,他最后捏了捏郁惊画柔软的耳垂,“醒了就起来吧,按时吃饭,不要再让自己胃痛了。”
郁惊画闷闷应了好。
她听到谢与开门出去的声音,悄悄的,将眼尾的晶莹抹在了衣袖上。
郁惊画从小就知道,她是郁家领养回来的女儿,郁父郁母很好,郁皖之也很好,但架不住总有那些嘴碎的亲戚,向来以逗哭小孩为乐。
他们会和郁皖之说,有了妹妹,爸爸妈妈就不疼你了。
也会和郁惊画说,你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孩子,要乖一些嘴甜一些,才会被喜欢,否则哪天被讨厌了,就会被带到街边丢掉。
即便郁家父母知道后,大发雷霆,几乎断开了和那些亲戚的来往。
可阴影仍旧留在了郁惊画的心中。
父母和哥哥的疼爱是消除阴影的利器,但郁惊画有时也会焦虑的想,她那么笨,考试总是不及格,反应又慢,玩游戏总是输……万一哪天,父母真的不要她了,怎么办。
所以她很乖很听话,治病打针都很疼,也只是让泪花在眼里打转。
被孤立时,也从来不哭,只是一个人蹲在角落捡树叶玩。
可……现在有人告诉她。
她有权利难受,也有权利在难受的时候发泄。
她不影响别人,只是自己安安静静的哭,不需要道歉,也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郁惊画吸了吸鼻子,她想,怎么会有谢九爷这么好的人。
手握权柄身居高位,却会将她从地上抱起,让她挺直了脊背做自己。
性情冷淡肃穆,却会哄她、抱着她给她揉肚子。
她呜咽一声,无比坚定地想。
谢先生,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
九爷(哄好了老婆,心满意足):让我看看老婆又夸我什么。
九爷(微笑):哦,又一张好人卡。
第32章姐姐给我送水,我一定会接的。
郁惊画洗漱完,下楼时,柳姨正往桌上端着瓷碗。
转身见到郁惊画,柳姨向来温和慈祥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懊恼。
她上前几步,“郁小姐,您没事了吧?也是怪我,明明知道你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还纵着你吃了那么多。”
郁惊画连忙摆手,羞愧得小脸通红。
“是我自己的错,柳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柳姨拉着她上下看了看,不放心问道,“肚子还疼吗,要不让许医生再来看看?”
谢与坐在桌边,淡声道,“我已经让谢栾发过消息了,等吃完早饭,再让医生过来。”
柳姨连连点头,动作很轻地推着郁惊画往餐桌边走。
“郁小姐快坐下吃早餐吧,以后三餐都要定时,可不能再错过了。这两天,我做些养胃的药膳给您补补。”
郁惊画软声说了谢谢,拉开椅子,在谢与对面坐了下来。
她面前放了碗炖煮软糯的青菜粥,用瓷勺舀起尝一口,只有大米煮开花了的米香味和一点淡淡的咸味,估计只放了少量的盐。
郁惊画慢吞吞喝了一口,抬眼时,恰好看到柳姨给谢与端上了一碟皮薄馅大的虾饺。
糯米皮晶莹,隐约露出里面鲜红的虾肉馅。
柳姨做菜调味真的是一绝,郁惊画前几天吃过这虾饺,一口下去表皮柔韧内陷鲜甜,再沾点儿柳姨调的酱汁,鲜美到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郁惊画咕咚咽下一口青菜粥,眼巴巴看着那碟虾饺。
谢与注意到她的视线,淡声笑了笑,“想吃?”
郁惊画眼睛一亮,“可以吗?”
谢与唇边勾着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冷白玉润的指尖抵在瓷碟边,往郁惊画那边推了推。
郁惊画咽了口口水,都准备好接筷子了。
却听谢与慢悠悠说道,“不能吃,但可以给你看看。”
郁惊画:“?!”
郁惊画委屈,“为什么呀?”
谢与淡声道,“昨天胃疼的感觉忘了?今天让柳姨做些暖胃的粥和面食给你吃,这些,至少等到明天再说。”
明天也行。
郁惊画刚准备应好,就见柳姨匆匆从厨房里转了出来,不赞同道,“糯米皮不消化,还是过两天吧。”
谢与略略深思,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三天后。”
郁惊画:“?”
怎么越变越多啊!
不过胃痛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她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能低头嗷呜嗷呜喝着清淡的青菜粥。
不看对面正动作优雅吃着虾饺的谢与。
给自己催眠:青菜粥,肯定比虾饺好喝!
随后三天,郁惊画都老老实实吃着柳姨为她精心制作的养胃药膳。
谢与也没有故意馋她,柳姨做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
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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