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厂里的集体研发事项，这才签了字。
可如今他终于知道，那是对孟云霜多么重要的东西！
胸膛狠狠揪起，疼得发紧。
高谚文脑转身离开了厂里，悔意似潮水将他笼罩。
他知道为什么那天自己替她签字后，孟云霜崩溃的情绪，他终于明白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逼进了怎样的绝路！
而现在，孟云霜离开了厂里，离开了家。
她还能去哪儿呢？
高谚文的脑子里想起了仅剩的一个地方——她父母所在的乡下。
想到这点。
他当即赶去了部队，申请了长假，随即马不停蹄准备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就赶去火车站买票。
可就在他刚回到家门口时。
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了母亲的拉扯声。
“谚文！你快拦拦，慧茜要带着我孙子走！”
尚且不知道真相的王翠芝神色焦急，满脸惊慌拉着章慧茜母子，扯着嗓子就喊人。
高谚文冷沉着脸走进去。
“让他们走。”
第12章
一见到高谚文。
章慧茜的脸色倏地惨白，她才打听到高谚文去了部队，本来是想趁着这个时间搞定王翠芝，想着若是王翠芝能留下他们母子，高谚文也奈何不了。
可她没想到高谚文这么快就回来了。
章慧茜抱着小峰，眸中水光潋滟：“伯母，我还是走吧，程营长不欢迎我们母子。”
“说什么话！”
王翠芝完全慌了，一边紧紧拉着章慧茜母子，一边看向高谚文，当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慧茜说她真是小峰的亲妈，现在又说你要赶他们出去，这怎么可能！”
高谚文神色未动，只沉沉望着面前的人。
过了片刻。
高谚文开了口：“妈，云霜走了，你知道吗？”
这话让王翠芝愣了一瞬，她这才往里屋看了一眼，下意识皱起眉头：“她一个大人，腿长在她身上，想走哪儿去都任她去！谚文，我现在跟你说正事呢！”
这态度足以见出王翠芝对孟云霜的不在意。
高谚文凝眸：“如果我说，云霜去部队跟我提了离婚申请呢？”
离婚不是小事。
王翠芝总算是正眼看他，眼底透着些许诧异，转瞬却笑了：“难得她还有这点自知之明，谚文，我早就说了你们根本就不合适，离了也好！现在说实话，慧茜是不是小峰亲妈？你和慧茜是不是该成了？”
高谚文定定望着面前的母亲。5
第一次，他感觉母亲如此冷漠，如此陌生。
父亲早逝，高谚文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他深知母亲的不易，所以结婚后能满足母亲的他基本上都满足，每次也不想让母亲伤心而选择护着母亲，可他却忽略了，这些都不是孟云霜该承担的。
孟云霜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才会一次又一次忍耐着母亲的不满。
而如今换来的，只是母亲的毫不关心！
高谚文看了一眼旁边的章慧茜母子。
“章慧茜确实是小峰的亲妈。”
他这么说。
王翠芝的脸上露出巨大的惊喜，可还不等她再说话，高谚文却冷冷地又说：“不过，小峰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跟章慧茜更是没有任何可能！”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了王翠芝的身上。
她神色苍白，往后踉跄了几步：“什么？怎么可能？谚文，你当初自己说小峰是我的孙子，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久以来，我们家都是在给别人养孩子不成？”
王翠芝不可置信，章慧茜母子本就心虚，此刻只缩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时间不早了。
高谚文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做无谓的纠缠，当即进屋收拾了几件衣物提上行李就走。
“妈，我要去接回云霜。”
说完，他径直提着包离开。
到了火车站。
高谚文买了最近一班火车，当即赶去了孟云霜父母所在的地方。
一路火车转汽车。
抵达乡下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高谚文满怀欣喜敲开沈家的大门，可却是一场空。
沈家没有孟云霜的踪影，沈家人还将他大骂一场赶出了家门。
“既然云霜都已经跟你离了，虽然她不肯说原因，但她电话里哭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对不住她！高谚文，我们沈家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滚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父显然气得不清，拿着扫帚就赶。
高谚文一下下甘愿受了，却怎么都不肯走。
既然孟云霜给父母打过电话，那也只有他们知道她的去向了。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双腿屈膝，直直朝沈父沈母跪了下来，嗓音嘶哑乞求——
“爸妈，求你们告诉我云霜到底去哪儿了……”
第13章
这架势猛地吓到了沈父沈母。
周遭一时安静下来。
可很快，沈父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黑沉，扔下了扫帚：“别喊爸妈！我们担不起这个称呼！”
他仍在气头上，冷着脸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乌云密布，很快就下了大雨。
可高谚文挺直背板跪在门口，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
最终淋了一夜雨的高谚文倒在了沈家门口。
再次醒来。
沈家父母已经将他送到了村上的卫生所，人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程营长，我们家云霜不欠你，我们沈家更不欠你，请你痊愈后离开，要是再病倒在我们家门口，只会给我们惹事。
一段话让高谚文哑口无言。
可他并未就此放弃。
病好后，他重新来到了沈家，默默无闻帮沈家下地干活，任劳任怨。
沈父坐在田坝上，情绪不似昨晚那般激动，却也依旧冷淡：“别以为你献殷勤，我们就能原谅你了。”
“是我该做的。”
高谚文低着头只这么说。
这些本就是他身为沈家女婿很早之前就该帮忙做的，只是如今才有机会做。
原本沈家人以为高谚文最多只能装模作样做个两三天。
可高谚文竟然就这么坚持到他的假期结束，需要归队做任务了，才动身离开。
“爸妈，我下次休假再过来看你们。”2
他这么说，沈家人也并未当真。
只是没想到的是，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高谚文每逢假期都会过来帮沈家人干活。
坚持这么久，只是为了想知道孟云霜的下落。
沈家人也难免有些心软。
这天半夜。
高谚文睡在厅中的地铺上，正要睡时。
房间门吱呀一声，沈母将一包红糖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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