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口咬牙道:“闭嘴!桑菀,你听着,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不会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留着精力保持意识清醒!”
桑菀疼的用力皱了下眉头。
岑偃礼紧紧攥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威胁,“桑菀,你听好,我还没原谅你,你欠我的,必须你亲自偿还!一死了之,是最简单也是最痛快的方式,我不准你用这种方式来赎罪!那样,太便宜你了!”
“为你挡的这一刀,就算是偿还你在狱中所受的那一刀吧。不过……岑偃礼,我不一定有你那么幸运,能九死一生的……活下来。你答应我,就算……就算我死了,你知道了一些事,也别怪我,别再恨我。我……我希望你……重新……”
开始。
可话还没说完,桑菀攥着那枚钻戒的手,蓦然垂了下来。
“哐当——”
挂在银链子上的戒指,滚落在地。
岑偃礼怔住了。
他浑身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桑菀昏死过去。
“予予……”
他想喊她,却发现自已,哑然失声。
男人的双眼,猩红的像是滴血。
他不敢动她,只在她身旁,无助的沉声唤她:“桑菀……你醒醒……予予……你醒醒……你不是想去看橘子海吗?我带你去……你醒醒……”
可桑菀还是无动于衷的躺在那儿。
岑偃礼双手沾满了桑菀的鲜血,他低头茫然的去找那枚掉落在地的戒指。
他捡起戒指,塞进桑菀手里。
可桑菀,根本拿不住。
戒指又掉在了地上。
像是,怎么也抓不住了。
那种猛烈窒息的失去感,像是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席卷岑偃礼全身。
岑偃礼跪在那儿,双眼猩红,面色麻木。
一滴泪,滚落下来。
砸在桑菀手背上。
……
救护车终于抵达市医院。
桑菀和余泽仁都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岑偃礼站在手术室外,一言不发。
直到护土拿着手术单过来问:“谁是伤者家属?”
“我是。”
岑偃礼握着笔,在手术单上快速签下名字。
指尖,微颤。
“她现在怎么样?”
护土很诚恳的说,“还不清楚,匕首插进左胸口,很可能伤及心脏,现在还不好说!”
男人颓然的,跌坐在座位上。
手术期间,岑偃礼始终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正看不清他的情绪,去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矿泉水递给他:“薄爷,喝点水吧,手术时间越长,代表乔小姐越安全。乔小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岑偃礼接过水,没拧开,只捏着瓶子低声说:“以前我不是没想过,让她也尝尝一把刀插进胸膛的滋味。但她今晚居然会挡在我面前,替我挨那一刀……”
“所以,薄爷是后悔报复乔小姐了?”
岑偃礼摇头,不确定的说:“我不知道,我明明恨透了她。”
岑偃礼一向是坚定明确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已想要什么。
他的目标精准清晰的可怕。
在尸横遍野的名利场上,他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雷厉风行和霹雳手段,是他的代名词。
他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无比正确,让对手胆寒。
可偏偏是在桑菀身上……他恨她入骨,又心软成疾。
徐正从未见过这样矛盾的岑偃礼。
像是心里某个坚定的信念,被桑菀忽然动摇。
今晚桑菀替他挡的那一刀,足以令岑偃礼心里那座坚不可摧的城池,坍塌颓垣。
……
桑菀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仿佛是沼泽地。
她挣扎的越是厉害,就陷得越是深。
胸口处,传来钝钝的痛感,并不真实。
她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光芒中。
身后,小相思在喊她:“妈妈!你别走!”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
小相思朝她跑过来,她想抱住她,可相思却像是看不见她一般,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她怔怔的低头看向自已的身体,她的躯体渐渐变得透明……
此时,手术室里。
“不好了!病人血压降到四十了!”
“滴——”
……
她是快死了吗?
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啊。
相思和南初给她过生日那天,她对着生日蛋糕许了三个愿望——
希望岑偃礼能放下仇恨;
她想攒够钱,带相思和母亲离开帝都,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永远在一起;
还有,希望岑偃礼能幸福。
可到死了,岑偃礼似乎还是没原谅她。
相思和母亲,孤苦伶仃的,又该怎么办?
桑菀觉得悲哀。
四周忽然一片漆黑。
她看见,岑偃礼站在她面前,冷着脸,一字一句的决绝道:“桑菀,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
画面再一转,她看见岑偃礼拎着相思的后衣领子,凶狠的仿佛修罗。
“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生下的这个孽种吗?她就是个错误,她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岑偃礼忽然松手。
相思尖叫着,掉进了不见底的黑洞里。
“不要……”
她不能死,她要救相思。
……
整整四个小时,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
走出来三个主刀医生。
“匕首已经取下来了,万幸,匕首虽然插的深,但是距离心脏还有一厘米的距离,没有伤及心脏。患者现在已经脱离高危。”
岑偃礼全身的神经,像是紧绷的琴弦,在刹那,断裂。
彻底松懈下来,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
他起身时,高大挺拔的身影,轻微晃了晃。
手心发麻。
……
桑菀虽然脱离高危,但因为伤势比较重,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岑偃礼在她床边,一直守着。
徐正买来宵夜,“薄爷,你晚饭没吃,多少吃点吧。”
岑偃礼没心思吃东西,只问:“余泽仁怎么样了?”
“我刚去问了医生,他没有乔小姐伤势严重,应该问题不大。”
“你去盯着余泽仁。今晚的杀手,应该是仇人派来灭口的。”
徐正思忖道:“会不会是……乔帆派来的?”
岑偃礼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桑菀。xᒐ
“等桑菀和余泽仁都醒过来再说,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医院这边,你去打点一下。”
“好。”
等徐正离开。
岑偃礼倾身,将那条串着戒指的银链子,重新戴在了桑菀脖子上。
温晴说,将戒指还给他,是物归原主。
其实温晴说错了,桑菀才是这戒指的主人。
有些东西,曾经给过她,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就像是曾经那些不经意间细碎的片刻心动,不知深浅的喜欢,每一次,都是迷迭深陷。
第51章 在劫难逃
手术后,桑菀昏迷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夜里,才苏醒过来。
岑偃礼趴在病床边,似乎睡着了。
桑菀一时忘了身上的伤,正挣扎着想撑着双臂坐起来去够旁边的薄毯,动作撕扯到左胸口的伤口,痛的倒抽了口凉气。
岑偃礼浅眠,很快被吵醒。
他将桑菀按回病床躺下,皱眉冷道:“乱动什么?”
“你一直守着我?”
他一口否认了,“没有,之前都是徐正守着你。”
真的吗?
可他眼下有灰青色,像是没怎么睡,之前并没有。
岑偃礼将她的手机递给她,“你昏迷期间,手机一直在响,我替你接了。”
不会是相思打来的吧?
桑菀心跳一滞,“是……是谁打来的?”
“你那个闺蜜,南初,我把你受伤的事告诉她了。”
这么说,他应该不知道电话那边还有相思。
桑菀暗暗松了口气。
她正想给南初打个电话报平安。
岑偃礼冷不丁问:“为什么要替我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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