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上笔势雄奇,姿态横生,是难得一见的大师真迹。
大家都在感叹字画之奇,我却瞪大了眼睛。
这幅字画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一直被挂在梁家我的卧室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猛然转头看向谢方野,起先我打算自己准备贺礼,但韩助理告诉我,谢方野已经准备好了。
为什么准备的是这个?
谢方野没看我,我只能又转头去看人群中的周思韵。
周思韵是我的继母,在梁家生活了十余年,面上一副慈悲心肠,对我很好。
实际上,我是个疯子的恶名,有大半是周思韵传出来的!
此刻,迎着我的视线,周思韵只是眨着无辜的眼睛,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人多眼杂,我只能先将疑惑忍下来。
等正宴结束,我不由分说拉着谢方野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刻,我忙声发问:“字画是你准备的?”
谢方野没回答。
我却不想再任由他装哑巴:“我在问你话,谢方野!”
“阿芙准备的。”谢方野说完,又提醒道:“今天奶奶大寿,你别惹事。”
宁芙意准备的?
宁芙意和谢方野出席活动的新闻江城无人不知,她去梁家取走了这幅画,周思韵怎么可能不知道?
除非说,我这位好继母和宁芙意是串通好的?
“这幅画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我不想送出去。”
我试图将画拿回来。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谢方野脸色冷沉,“一幅画而已,你别胡搅蛮缠!”
我也知道,可这幅画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我说了,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我……”
话没说完,谢方野掏出钱夹,抽出一张银行卡甩在我身上,不耐又敷衍。
“三千万,够了吧!”
第7章
那卡从我身上掉落,落在地毯上,甚至没有弹起。
它平平静静躺在那里,给了我从结婚以来的最大羞辱。
以前谢方野怎么对我,我都可以不介意。
宁芙意来挑衅,我也可以忍下。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钱来折辱我去世多年的母亲。
我死死攥着手,压住情绪:“今天是奶奶大寿,我不会闹,但宁芙意这笔账,我记下了。”
“谢方野,这一次是你过分了。”
谢方野面色没有任何起伏,唯一的眼神变化,还是因为我说了宁芙意的名字。
我看在眼里,更觉得自己可悲可笑!
我第一次不想跟谢方野共处一室,转身就出了房间。
屋外大雪纷飞。
我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一般,站在阳台上,任凭衣衫和头发被寒风撕扯。
佣人怕我受寒,来叫了我几遍,都被我赶走。
脸颊和耳朵都被冻得发疼,可我竟觉得这样的疼,远不及心里的疼。
冰天雪地哪能让我痛苦?让我痛苦的,一直都是谢方野!
细密的雪花迷住眼睛。
我忍不住抬头望着朦胧的夜空,母亲,嫁给谢方野,真的是我错了吗?
可从前你不是也说他很好,他也答应过你,长大以后会娶我的吗?
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
没人能给我回答。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不曾停下,我却倒下了。
高烧不退。
等再有意识,睁眼时,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谢方野。
我愣了几秒,心底不受控制的涌上欣喜,高兴。
即使明知他可能是被郁家人强留下来,陪着自己。
我竟也甘之如饴!
“肆年……”
我想说点什么,却被谢方野的手机铃声打断。
我清晰的看见屏幕上的‘宁芙意’三字,喉咙霎时像被大手扼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谢方野见我醒过来,也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再没回来。
我坐在床上,身上那点高烧带来的暖意,尽数褪变冰凉。
我不想一个人留在郁家,便回了谢方野给我准备的新居。
和我一起到家的,还有几个快递。
一封一封撕开,将信封内的照片拿出来。
照片有很多,很快变成厚厚一摞,都是宁芙意跟着谢方野寸步不离的恩爱景象。
果然,宁芙意虽然离开了总裁办,却没有离开谢方野。
我并不意外。
只是每多看一张照片,心就更冷了一分。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寄过来的,也不好奇。
只是将这些照片拍下,全部发给了谢方野:“我说过别再让我看见她,你食言了。”
我想知道谢方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握着手机等了很久,都没有半点回应。
我往上翻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迟迟意识到,原来这些年,自己发给谢方野的每一条消息,都不曾有过回应。
一厢情愿这四个字,就好像是我和谢方野感情的判词。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悲观的情绪后,起身回了梁家。
母亲的那幅字,有谢方野的错,有宁芙意的错,但我的好继母也未必没插手!
半小时后。
我没用佣人通报,径自走进了梁家别墅。
客厅里空无一人。
墙上原本挂着母亲工笔画的地方不知何时也被更换成了欧式油画。
我看着,顺着旋转楼梯一步步走上楼。
本想回卧室,清点下母亲留下的遗物。
路过书房时,却听见里面传来继母周思韵的声音。
“老梁,多亏知夏拿钱白送给郁家的时候,你跟谢方野又提了不少条件,这些年里里外外也拿回来不少钱。”
“要不然等再过阵子他们离婚了,我们就亏死了!”
第8章
我整个后背都在发凉,如坠冰窟。
父亲梁正鸿这些年事业一直顺风顺水,我还以为是他走了狗屎运。
却没想过,竟然是和谢方野做了交易。
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和谢方野的婚姻是平等的,虽然我用了手段,但谢方野也救活了郁氏。
可现在,谢方野却和梁正鸿达成了其它条件。
他们的婚姻,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交易。
我看着书房紧闭的门,手抬起又落下,还是没能推开。
母亲死后的第二天,梁正鸿就将周思韵带了进来。
这些年,我和周思韵之间所有的摩擦,他都选择了站在她那边。
哪怕现在自己推门质问,他也不会和我说实话。
我不想白费口舌,干脆转身下楼驱车前往郁氏。
我决定去问谢方野。
郁氏总裁办公室里。
谢方野正在处理公务,一抬眼看到我,脸色一沉。
我看在眼里,攥紧拳掩下涩苦,走到桌子前:“当初我们结婚,你和梁正鸿私下还做了交易?”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这明明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事!”
谢方野微微皱眉:“袁雅静,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以为没有我,没有郁氏,梁家现在还会存在吗?”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梁家也好,梁正鸿也好,从母亲去世后,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谢方野!6
“为什么要答应?”
谢方野一脸坦然:“你的钱帮郁氏度过了难关,我给你父亲一点便利,让他也赚些钱,很公平的置换。”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盯着谢方野的眼睛。
谢方野却耐心告罄:“袁雅静,是你自己死活要嫁,我和郁家,从不欠你。”
不欠!
我趔趄退了几步,像瞬间被打碎了脊骨,陷入颓败。
我是真心爱谢方野的,可在这样的交易下,也变得一文不值了……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些年梁正鸿从你这儿赚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谢方野,你跟他的交易取消好不好?”
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让我和谢方野之间这段婚姻,比现在干净、纯粹些。
谢方野却像看疯子一眼看着我,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起。
是韩助理的电话,他按下接听,就听见电话那头说:“郁总,宁小姐抑郁症发作了,现在在医院楼顶说要……自杀!”
寂静的办公室里,我也将韩助理的话听得真切。
眼看着谢方野起身匆匆离开,我也跟了上去。
自杀?
我才不相信宁芙意会自杀。
医院天台。
我追着谢方野的脚步走上,就发现穿着病号服的宁芙意站在天台边缘。
风很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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