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紧紧搂住任朝的脖子:“谢谢夫君!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梁璎诺脸色苍白,寒风裹着记忆纷踏而至。
嫁给任朝的第一年,她过生辰。
那天任朝原本也应该在外驻守边关,可他却突然回京,在她生辰快要结束的时候,送了她满城的烟火。
他说:“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珍宝。”
这么多年,那是第一次有人替梁璎诺过生辰……
一时之间,梁璎诺的心紧缩到发痛。
她不明白到底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任朝喜欢的,本就是梁楚笙。
这两年来,她是因为扮演梁楚笙,才拥有了任朝的那些偏宠和爱。
如今正主归位,任朝发现不了才是正常。
一切都该皆大欢喜才是。
梁璎诺闭了闭眼吩咐:“走吧。”
一旁,冷冬问:“首领,去哪里?”
梁璎诺敛下眼底惘然:“任务未完成,进宫向陛下请罪。”
两年前,她本不愿替嫁,却突然收到陛下密令,潜入任家寻找任家传家之玉。
只因那东西能调动早已隐世的麒麟卫。
没想到是一步错,步步错……
皇宫,金銮殿。
梁璎诺跪在冰冷地上:“陛下,这两年臣翻遍镇远将军府都一无所获,想必那东西早已不在。”
高座上的年轻帝王神色威严,看不出喜怒“璎诺,这是你第一次让朕失望。”
“若是那东西不在,朕便不用再对任朝留情了。”
霎时,梁璎诺心尖宛如针刺,赶忙俯首请罪:“请陛下再给臣三月,臣需得再次确认,让陛下无后顾之忧。”
可皇帝却始终没说话,寒潭般的目光如针落在梁璎诺身上。
就在她后背已经沁满薄汗时,上方才传来一句:“朕只给你一月之期,自己去领罚吧。”
半个时辰后。
梁璎诺摇摇欲坠地从刑罚堂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她浑身无一丝伤痕,唇角却溢出鲜血。
当初为了替嫁给任朝,她好不容易才养出这一身冰肌玉骨。
于是暗卫刑罚堂为了不伤她的皮囊,用了更阴狠、更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冷冬担忧地上前:“绿夏刚传来消息,任朝已与梁楚笙同床共枕,并未察觉异常。”
梁璎诺听后,怔然半晌,才迈步往前。
下一刻,她却陡然失了力气往后倒去。
陷入一片黑暗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局中戏。
而这出戏中,唯一的意外便是,她真的爱上了任朝——
第3章
梁璎诺醒过来时,已是一日后。
肌肤之下痛意蚀骨,她却强撑着起身对冷冬吩咐:“让绿夏想办法将梁楚笙带出,寻机换回。”
只有一月时间。
她不能背叛陛下,可她想为任朝,寻一个最好的结局。
可半日后,绿夏却回信——任朝与梁楚笙如胶似漆,片刻不离。
梁璎诺攥紧手,心焦如火焚。
她垂眸问冷冬:“明日,便是十五了吧?”
“是的,首领。”
夜色沉沉,掩下了深闷无边的苦涩。
翌日一早,城西粥铺。
梁璎诺一身褴褛衣衫,隐身在人群中。
只因任朝上阵杀敌虽是保家卫国,造的tຊ却也是杀孽。
她之前每月十五都会亲自在城西为贫苦百姓与乞丐布善施粥,为他祈福积德。
任朝只要在京中,便会陪她过来。
所有人都会夸赞她与任朝郎情妾意,天作之合……
想着,将军府的马车来了。
梁璎诺看着任朝先下车,又体贴地将梁楚笙扶下来。
梁楚笙看见长长的贫民队伍,眼中闪过一丝嫌弃,用手中丝帕捂住鼻子。
任朝并未察觉,眼神愈发温柔:“瑶瑶,你如此心善,娶了你真是我的福分。”
这一刻,梁璎诺心脏骤然发疼。
原本,任朝的怀抱,目光是独属于她的……
梁璎诺不愿再看,手轻轻一挥,人群突然纷乱起来。
前方,任朝立时将梁楚笙护在身后。
梁璎诺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接着假装被人群撞出,跌落在任朝面前。
任朝下意识要拔剑,却在看清那张脸时,手中动作顿住。
四目相对。
梁璎诺眼眶突然涩然起来,心里涌上股难以言喻的期待。
他会不会认出自己?
如果他认出自己,他的爱会不会也有一点是对自己?
偏偏这时,一道略有些尖利的惊诧声音打断两人:“诺诺,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璎诺敛下心绪,故作惊讶:“姐姐。”
任朝诧异看向梁楚笙:“这是……你妹妹?”
刹那慌乱后,梁楚笙很快冷静下来:“夫君,这便是我那不懂事,与人私奔的妹妹。”
任朝的眼神立时变得冰冷厌恶。
心脏如被刀划过,梁璎诺抿了抿唇想说什么。
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跌跌撞撞起身。
可她才往前走了两步,之前在刑罚堂受的伤又发作起来。
配上皇帝给她下的毒,五脏六腑都在烧得疼。
她终是强撑不住,两眼一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再次睁开眼,梁璎诺已经躺在了一个清幽雅致的房间。
这两年,她对将军府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一眼便认出,这是将军府里的清池居。
外面隐约传来梁楚笙的声音:“夫君,诺诺虽然荒唐了些,毕竟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不要瞧不起她,说起来都是我和父亲将她纵坏了……”
梁璎诺听着,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
她们姐妹,都是天生的戏子。
正如她知道,梁楚笙为了在任朝面前维持自己善良温柔的形象,今日一定会将她带入府……
梁璎诺强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等任朝离开后,推门而出。
看见她,梁楚笙骤然变了脸色,眼神更是像看仇人一般:“梁璎诺,你到底在耍些什么把戏?”
梁璎诺淡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无处可去。”
梁楚笙死死盯着她,好半晌才冷笑一声:“所以想将任朝抢回去?”
梁璎诺只觉得荒唐,讥讽反问:“以我现在的名声和身份,你在怕些什么?”
梁楚笙一噎,又软了语气:“替嫁这事若说出去,只会两败俱伤,任朝那么骄傲的人,若知晓自己被人算计两年,真的能原谅你吗?”
“你放心,姐姐一定为你寻个好归宿。”
梁璎诺回来,本就不是为了与她争什么。
她按下心口钝痛和无力:“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自会离开。”
晚膳时,梁璎诺被人带到饭厅。
原本正与梁楚笙说笑的任朝一见她,笑意便淡了。
梁楚笙见状,温声道:“诺诺,叫人啊!”
四目相对。
任朝一个眼神,梁璎诺便觉得肺腑都被刺得鲜血淋漓。
安静半晌,她动了动唇,声如轻烟。
“姐夫。”
第4章
梁璎诺看着任朝淡淡颔首,心口钝痛更甚。
但任朝始终没有一个眼神给她,兀自给梁楚笙夹菜:“你多吃点,太瘦了。”
梁璎诺只能沉默坐下,宛如一个隐形人。
可纵使是这样,梁楚笙依旧要往她的心上扎刀:“夫君可是嫌我硌手?”
话里暗示和亲昵的语气,让梁璎诺捧着碗的手一抖,筷子落在桌上。
清脆声响让任朝蹙起了眉。
梁璎诺哑声道歉:“抱歉。”
任朝没接话,只是在吃完饭后,淡声说了一句:“以后璎诺便在清池居独自用膳吧,我不习惯与外人一起用餐。”
这是梁璎诺第一次听见任朝叫出她的名字。
却没想到是这样疏离冷漠,甚至含着一丝厌恶……
早在决定用原本的身份进府时,梁璎诺便能预料到这样的情形,可她的心却仍是不可避免地被刺痛。
她咬了咬唇,勉力漾出一丝笑:“是。”
夜凉如水。
梁璎诺站在院落中,看着那轮孤单明月,忍不住想任朝在做什么呢?
想着,脑子里又闪过吃饭时梁楚笙那句看似无心的话。
她蓦然心脏一紧,有些无法呼吸。
这时,绿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璎诺小姐,夫人邀您去梧桐苑一叙。”
梁璎诺一愣,梁楚笙为什么这个点约她前去?
她一边走一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是否有什么异常?”
绿夏低声回:“并无。”
走到梧桐苑书房门口,绿夏停住脚步:“她让您到了,直接推门进去就行。”
里面似乎有细碎低语隐约传来。
梁璎诺未做她想,推门而入,却在看清眼前场景时骤然愣住!
只见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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