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一众宫人,林惜羽在纸上写下:“江心白身孕蹊跷”几个字。
宋凌臣微微点头,在林惜羽的字纸旁写道:“臣会替公主查清事由。”
林惜羽点点头,转手将字纸在火烛上烧了个干净。
她看向窗外晴好的天气,正是晴空万里,一丝云也没有。
宋凌臣若有所感:“娘娘,一连晴好这么多天,恐怕就要变天了,娘娘保重身体。”
林惜羽收回目༓晚⃟晚⃟吖⃟༓光:“宋太医也要保重,风雨将至,千万小心。”
暗卫把二人的话原原本本报告给顾修阎后。
顾修阎拿起手边的摆件,眸色深深,林惜羽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第十九章
宋凌臣乃是太医世家,调查太医院种种颇为方便。
很快他就得到消息,皇后江心白乃是假孕!
这件事本来当严防死守,但时常给江心白诊治的太医酒后不慎说漏了嘴。
宋凌臣按捺住心下的激动,几乎是马不停蹄就去汀兰殿找林惜羽。
就在他走近汀兰殿时,忽然看见皇帝的御辇停在外面。
他赶忙低下头,装作路过此地的样子离开。
汀兰殿内。
顾修阎坐在桌前,手里是宫女太监告发林惜羽与宋凌臣私通的罪证。
林惜羽冷冷立在原地,一丝畏惧也无。
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顾修阎来找她的理由竟是怀疑她私通。
她历来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
这些子虚乌有的告发,保不准就是出自江心白之手。
“林惜羽,你没有什么要对朕解释的吗?”
顾修阎一双锐利的眼看向林惜羽,那眸子里的光直逼人心魂。
林惜羽气定神闲的回望着他,一丝畏惧也无:“陛下若相信,我再怎么解释也无用,陛下若不相信,我不解释又有何妨。”
顾修阎暗自皱眉,本想以此事敲打敲打林惜羽,没想到林惜羽根本不畏惧。
其实林惜羽是否私通他再清楚不过。
顾修阎好似碰了个软钉子,一时进退两难。
看出皇帝的窘境,夏公公及时解围:“陛下,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于是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林惜羽看着顾修阎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酸涩的涟漪。
就在顾修阎的车辇远去,她准备回宫时,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事业中。
宋凌臣虽然一身太医朝服,但不掩其风姿。
刚被顾修阎兴师问罪与宋凌臣私通,宋凌臣就来了。
林惜羽蹙眉,冲着他摇了摇头。
宋凌臣立马了然,调转了方向。
她知道宋凌臣必然是对江心白有孕一事调查出结果来了,才来汀兰殿的。
虽然心急如焚,但现在只有一个字——“等”。
夏天暑期最盛的时候,照例是要去避暑山庄的。
顾修阎后宫凋敝,只有江心白和林惜羽二人。干脆全带去避暑。
林惜羽未出嫁时,年年随着老皇帝来这避暑山庄。
而江心白则是第一次来,难免有些兴奋。
她坐着皇后的仪仗,耀武扬威的模样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避暑山庄并不大,好在风景怡人。
在宫内积郁许久的浊气终于可以在这里吐个干净。
夜间凉风细细,虫鸣阵阵,当日是比宫内惬意许多。
林惜羽住的阁子和江心白的住处相去甚远,但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江心白日日到她住处挑衅的热情。
眼看着江心白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林惜羽笃定她确有身孕。
只是因为自己这个变数,身孕提前了。
回宫的时候,江心白的孕肚已颇具规模。
她的骄矜也几乎达到了顶峰。
因为江心白怀的是他第一个孩子的缘故,他对她千依百顺。
哪怕是江心白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顾修阎也能给她摘下来。
第二十章
回宫路上,马车绵延数里。
林惜羽正坐在马车里打盹儿,忽听前方一阵嘈杂人声。
她掀开帘子,尚且存留着夏日暑气的阳光落在脸上。
马车骤然停下,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的喊着:“太医呢?皇后娘娘不好了!”
几个太医急匆匆的从后边的马车上奔下来,慌忙往前冲。
林惜羽对此事毫无兴趣,她放下帘子,坐在闷热的马车里闭目养神。
马车内的冰渐渐化成水,日头也渐渐沉下去。
与此同时,宽敞的马车里。
江心白腿间淌着血,她不住喊着疼,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
顾修阎站在马车外,脸色阴沉的要滴水。
常给江心白诊治的太医两手是血,连滚带爬的跪到顾修阎跟前:“陛下,娘娘她旧毒复发,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一尸两命啊!”
顾修阎紧锁眉头:“若是暂时压制住毒性呢?”
“此毒极为霸道,若单单只是压制,娘娘腹中的龙子……”
太医战战兢兢跪在顾修阎身前。
顾修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皇后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车内,正声嘶力竭伪装的江心白险些露馅。
她恶狠狠的咬住宫女送到她嘴边的帕子。
即便是皇子、即便是自己,这两个砝码加起来都不如林惜羽那个贱人吗?
她眼中闪着怨毒的光,恨不得能将林惜羽吞吃入腹。
林惜羽看见顾修阎来找她时,并不惊诧。
她知道自己的血比多少珍贵的天才地宝还要好用。
都说“易求千年参,难得麒麟血。”
她接过匕首,眼也不眨在满是伤痕的手臂上划下一道。
这种事情她太过熟稔,以至于疼痛都变得习以为常。
殷红的血淌进白玉碗,极致的红和白构成一副鲜明的色彩。
“够了!”
刚刚铺满碗底,顾修阎便蹙眉喊到。
林惜羽恍若未闻,继续将血滴进碗中。
“我说够了!”
顾修阎一把扯过林惜羽的胳膊,一旁的太医赶忙麻利的替她包扎。
虽然修养许久,身体已经大好,但骤然放血,还是令她眼前有些昏黑。
最后定格在视野中的画面,是顾修阎端着盛血的玉碗离开的背影。
他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离自己而去,从前是,现在也是。
听到江心白的孩子没能保住这个消息的瞬间,林惜羽有一瞬难过。
她想,那到底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但很快,她的惋惜被宋凌臣的到来打破。
宋凌臣恭恭敬敬行过礼,嘴里说的是:“娘娘,下臣为您诊脉。”
可实际上他却走到书桌旁,写起字来。
“江心白假孕。”
林惜羽盯着这几个字,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她疑惑的眼神催促着宋凌臣继续往下写:“江心白勾结太医,假孕争宠。”
林惜羽怔住了,既然没有孩子,那回宫时那场旧毒复发的戏是不是也是演得呢?
“江心白的体内奇毒呢?”
她拿起笔迅速写下。
“并无奇毒,而是一种特质药丸,服下后宛如中毒。”
看着宋凌臣的字,林惜羽只觉脑袋轰然作响。
第二十一章
林惜羽做梦也想不到,江心白为了顾修阎能做到这一步。
伪造奇毒甚至伪造身孕。
更可怕的是,顾修阎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闷堵出现在胸口。
她紧紧握着尚且包扎的取血伤口,无力的坐到软椅上。
她一个炮灰女配,哪里能斗得过女主?
林惜羽嘲讽的笑了笑。
即便是把这些事禀告顾修阎,恐怕江心白也只会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处罚。
她颓然的望向窗外,秋日肃杀之景已然初见端倪。
烧掉写满字的纸,宋凌臣看着林惜羽满脸颓然,忍不住出言安慰:
“娘娘,忧思过重,伤气血。”
林惜羽点点头:“多谢宋太医。”
江心白小产这件事闹了半个多月。
整个宫里的人都要为她未出世的孩子抄经祈福。弄得怨声载道。
林惜羽一面不紧不慢抄着经书,一面心中冷笑不止:为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子祈福,闹得后宫不宁,江心白也不怕报应。
就在这时,宫里的宫女气喘吁吁跑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
林惜羽手下笔不停,沉静问道:“何事?”
宫女慌慌张张说:“椒房宫皇后娘娘正闹着要出家呢。”
林惜羽的笔霎时停下,但她仍旧没有回头,反而继续问道:“为何?”
“皇后娘娘说要出家,亲自为胎儿祈福。”
宫女说完,林惜羽不禁冷笑出声,她倒是低看江心白了,放在现代高低得给她颁个奥斯卡。
“陛下呢?”
宫女低下头老实答道:“陛下正在椒房宫安慰皇后娘娘。”
林惜羽点点头,继续埋头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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