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是否夜深,他匆忙冲进秦心妍屋子内。
黑漆漆的屋子毫无人气,床榻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秦心妍真的不见了!
裴之扬怒极反笑:“秦心妍,你最好别让我抓到!”
他立马唤来管事。
管事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直到裴之扬狠狠摔碎了茶壶。
“大人息怒,咱们下人哪敢欺瞒您……只有老夫人……”
说着,管事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原委道来。
裴母早早得知今日皇帝朝见外国使臣,裴之扬事务缠身一时不得回来。
于是将裴之扬的签名从纸页上裁下,同和离书拼在一处。
一大早便趁着他去上朝,令秦心妍速速收拾细软走水路离开。
现在约莫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了。
听罢,裴之扬似乎并无波澜,可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管事却瞧出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大人息怒,老夫人也是一片好心。”
这话似乎一下戳中裴之扬的愤怒,他抬眸,深沉的墨色在眼瞳翻滚。
“去把夫人请回来。”
管事得令,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此处。
盛怒之下的裴之扬,迄今为止管事也是第一次见。
与此同时。
客船上。
秦心妍看着茫茫无际的水面,心中有些怅然。
明明得偿所愿,为何她居然会有那么一丝不舍?
船随着水波摇摆,她跟着船摇晃。
上次回岭南,还是在小时候。
也不知现在外祖父身体可还好。
摇摇晃晃行李三日,终于抵达岭南码头。
码头上货船、客船熙熙攘攘。
她带着包裹,凭借幼年时的记忆,走到外祖父家的宅院门前。
从前外祖父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
眼前的“沈府”二字牌匾已然落灰,藤蔓杂草占据了从前的辉煌。
秦心妍鼻头一涩,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沈府大门。
沈府内,处处荒凉颓败,想来已经许久无人居住。
回想起当年,每到冬日京城最冷的时节,外祖父总会把他接到温暖的岭南来。
轻轻抚过府内遍地残垣,秦心妍只恨自己太早和外祖父断了联系。
忽然,身后一道清润的声妍打断她的思绪:“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也像个毛贼似的来偷东西。”
“我没有。”秦心妍下意识反驳。
她一扭头,只见一丰神俊朗的男子立在门口,眉眼含笑。
“表姐,我就知道是你。”男子衣着朴素,眉眼间确乎与秦心妍有两分相似。
秦心妍呆愣片刻,忽地想起,眼前之人莫不是小时候老跟在她身后讨糖吃的表弟。
一时又惊又喜:“表弟?”
原来沈氏多年前就已经败落,偌大一个沈府无人打理。
表弟沈竺渊干脆和相依为命的外祖父搬到了一个小院里,安稳度日。
二人一路走,一路叙旧。
多年未见却丝毫没有隔阂,相谈甚欢。
即将走到小院时,沈竺渊忽地发问:”姐姐不是嫁给了当朝宰相吗?为何忽然回岭南来了。”
第二十五章
闻言秦心妍低头,掩饰住眼底的泪意。
“我与裴大人和离了。”
沈竺渊自知失言,赶忙冲她作揖。
秦心妍被他的举动逗得发笑,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
“爷爷,你瞧这是谁回来了!”
沈竺渊打开小院破旧的木门,高声唤到。
一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从屋内迎出。
看见老人的那一刻,秦心妍再也忍不住。
她扑到老人怀中,满腔委屈化作一句:“外公,妍妍好想您!”
“好孩子,回来了就好。”外公轻轻拍着秦心妍的背,亦有些感伤。
这方小院虽然不大,但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了解到秦心妍的处境,外祖父二话没说便决定让她住下来。
“妍妍啊,外公年纪大了,家业也败落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你从小就聪明,外公这里唯独还剩一家酒铺。你若愿意,就当是外公送你的礼物。”
说着,外祖父递给秦心妍一张房契。
秦心妍簌簌落泪,到最后,最疼她的还是自家人。
沈竺渊笑嘻嘻的插嘴:“外公,孙儿管你要了这么久你都不给,怎么表姐一来你就给她了,分明是偏心。”
外祖父摇摇头:“竺渊,你是要考科举的,论起经商,还是妍妍更胜一筹。”
第二日。
酒铺。
这间了无生气的小木屋就是目前沈氏唯一的家当了。
屋内除了一坛坛陈酒,到处布满灰尘。
秦心妍打来水,把狭小的酒铺打扫得干干净净。
重新在门板上写上“酒铺”二字,便开始开门营业。
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一人光临。
秦心妍想了想,打开一坛好酒,把酒摆在案上,又写了个“免费品尝”的招牌。
不一会儿,醇厚的酒香就吸引来好个人。
“客官,尝尝吧,不香不要钱。”
说着,她舀了几杯酒,分发给客人品尝。
尝过之后,几人果然啧啧称奇。
下午,酒铺的生意就做起来了。
正忙着给客人装酒,却见沈竺渊敲了敲门板,笑秦满面:“老板娘,也给我来一壶酒。”
“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别妨碍姐姐做生意。”秦心妍笑着回道。
“姐姐还把我当小孩子,我已是弱冠之年。”
沈竺渊见她忙的不亦乐乎,也挽起袖子帮起忙来。
直到天色擦黑,客人才渐渐稀少。
看着累的脸蛋红扑扑的秦心妍,沈竺渊硬是让她去一旁歇息。
酒铺开业三日,便有了稳定的客源。
沈竺渊日日从书塾回来便到酒铺帮忙。
外祖父也不时来帮忙照看生意,三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一日,酒铺正是最忙的时候。
偏偏沈竺渊还未下学,外祖父偶感风寒,在家修养。
秦心妍一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一位客人打完酒,却迟迟不肯离开。
秦心妍以为酒有什么问题,便出声询问:“客人,可是哪里不对?”
那客人凑近秦心妍低声道:“夫人,裴大人说,限您五日之内回京。”
这番话有如晴天霹雳,几乎令秦心妍拿不稳酒勺。
第二十六章
秦心妍抬头想要去寻刚才的客人,可眼前哪还有那人的影子。
裴之扬,你到底为什么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浑浑噩噩度过一上午,沈竺渊来时,发现她面色不对。
“姐姐是不是身体不适?”
说着,他扶着秦心妍坐下休息,自己去招呼客人。
今天,酒铺天黑没黑就歇了业。
回家的路上,秦心妍一反常态,失魂落魄般走在路上。
沈竺渊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直到他折了路边一支鸢尾递到秦心妍眼前。
“姐姐怎么魂不守舍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秦心妍这才恍然回神,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无妨,你不必担心。”
见她依旧守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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