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你跪不跪?你说你做对什么了,居然敢不经过我和家里同意,和一个下放改造份子结婚鬼混?“
白姨一步步逼近简柠,指着她的鼻子吼:“你不知道这会连累家里人吗,以后外头人怎么看我们?你对得起我们养你那么大吗!!”
简柠直视白姨,哂笑:“我对得起我自己,大姨,你不就是希望我和李延谈对象,然后逼他给大表哥、二表哥找工作和参军指标吗?”
她嘲弄的语气,一下子戳在白姨的心口上。
她严肃刻薄的脸上仿佛连骨头都颤了颤,一瞬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你是故意的?”
简柠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咯,我没兴趣当垫脚石给人铺路,翡翠辣椒是外婆给我的,我不会给任何人。”
白姨脸色变得阴森冷厉地站在原地,盯着简柠的脸:“简柠,你可真是翅膀硬了,我再问你一次,你跪不跪下认错,东西给不给我?”
简柠继续一字一顿,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不跪,不给,我长大了,你管不了我了。”
自己再也不要畏惧她的威胁和阴影!
白姨突然扭曲着脸,一手猛地抄起了边上的实木大凳子就朝着简柠身上狠狠地砸下去:“那你就试试看!”
简柠也没有料到白姨能突然这么失控,说动手就敢在生产办公室,拿大木凳子砸她。
那么重的凳子,这一下砸过去她少说骨折!!
虽然有些防备,她躲开了,可白姨身型高大,一下子就把她逼到门边上。
白姨喘着兴奋的粗气,扭曲着脸,又反手去扯她头发,拿着凳子往她头上砸:“跑什么,大姨罚你是为你好!”
简柠反应过来,咬牙猛地一躬身,就要撞她的腿。
拼着就算背上挨一下狠的,她也要撞倒白姨,再叫人!
但有人比她更快,大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一道清越的人影长腿狠狠一扫。
“啊!!”白姨一下子就被直接踹飞,撞到了墙壁上,摔在地上。
她惨叫一声,蜷缩在墙根下。
简柠愣住了,她看向站在身边的修长人影:“陆景辞,你怎么来了?”
陆景辞低头看着半蹲身子的简柠,淡淡地道:“我不来,今天你就得去医院了,怎么领证?”
简柠缓缓地吐了口气,看向蜷缩在墙下的壮实女人身影:“她是不是肋骨断了?”
陆景辞推了下眼镜:“嗯,大概断了两根,你要怪我么?”
他已经下手很克制了。
简柠深吸一口气:“不,谢谢你。”
白姨几乎要痛晕过去,颤抖地死瞪着简柠和陆景辞:“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居然敢让人打我……你怎么敢……我把你当女儿……”
“简柠,你真是疯了……堕落了……只有长辈教训你的份!你怎么敢反抗?!”
看着白姨仇恨的目光,陆景辞挑眉:“这是你大姨,还是你仇人?”
没见过谁家打孩子往打残的方向下手的。
简柠摇摇头,垂下眼:“我也不知道。”
即使上辈子大姨去世,她都不明白,大姨为什么那么对她!
像是有极强的控制欲和虐待欲,对她打骂下手都极狠,出卖她给表哥铺路毫不犹豫,。
要说完全的虐待和控制,又不像。
她妈都不想给她上学的时候,大姨还会坚持让她妈必须送她读书,甚至承诺给学费。
说话间,房间里的响动也让其他人都跑了进来。
大家伙面面相觑,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和躺在地上呻吟的白姨,不知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李延得到通知赶来。
李延一进门看陆景辞,怒火中烧:“怎么又是你这个下放分子,不好好在牛棚,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景辞垂眸,将清冷的目光都隐在镜片后,不卑不亢:“报告,我来接我对象。”
“你……”李延憋住了,想说什么。
简柠走到白姨身边蹲下,顺势打断了他的话:“我和大姨起了冲突,她想打我,我推了她一下,我被泼了一身热水,她受伤了。”
李延蹙眉,他目光严厉地扫过陆景辞:“简柠,是你还是他动手的?”
这年头,亲属之间动手,大部分人都默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姓荣这个改造下放分子对群众动手,那结局就不一样了。
白姨忍着剧痛,颤抖着指着陆景辞想说什么:“他……是……”
简柠却借着扶她的动作,突然一下按在白姨的断肋骨处。
第13章别想对他用美人计
白姨瞬间眼睛凸出来,惨叫一声:“啊啊——”
看着她白眼一翻晕死过去,简柠才平静地道:“是我动手的。”
大姨下手打她的时候,是冲着打残她来的,她也没必要客气。
她转头看向李延,问:“大姨怪我没有听她的安排谈对象,李延同志,这是我们亲属之间的小矛盾,大队也要管吗?”
听着简柠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陆景辞垂下的眸子里闪过异样深沉的光。
李延听到她的话,脸色青了青,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你们先走吧,我找车把白姨送回去她乡里看大夫。”
不管是不是陆景辞动手,简柠扛了责任,他现在也只能把这件事小事化了——亲属之间打架。
……
离开村生产队办公室。
陆景辞却发现简柠没有直接往家的方向走。
他蹙眉:“你去哪里?”
简柠看了看天色:“去弄点吃的,你要去吗?”
今天把大姨弄伤了,这个月的两块五毛生活费都没了。
如果大姨把事儿告诉她现在的妈,她下个月、下下个月估计都没生活费了。
得想法子填肚子。
陆景辞看着她的样子,微微点头:“好。”
然后,他就看见简柠来到了一处附近没有人的稻草垛里,伸手从里面掏了一会。
掏出来一个旧瓦盆、一个破碗和一个小铲子,外带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
之后是一顶——干农活用的草帽。
简柠顺势把旧瓦盆、破碗塞给他,示意他跟着她去了牛棚后的小溪边。
她走到小溪边上,拿了铲子开始在潮湿的土里挖蚯蚓,不一会就挖出来不少。
陆景辞就看着简柠也不嫌蠕动的蚯蚓恶心,一条条扔进破碗里,然后拿过林子里捡来的细长树枝,把枝丫掰掉。
随后,她打开自己带着的小盒子,拿出掰弯的缝衣针做成的鱼钩还有细麻绳,浮飘,鱼钩加竹竿做了个吊杆。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简易钓鱼竿,开始把胖乎乎的蚯蚓穿在弯曲的缝衣针上。
小溪里有不少鱼儿,以前她刚下乡插队就钓过打牙祭。
后来开始有回城名额,她曾经怕被人说她在属于集体的溪里抓鱼是薅集体羊毛,失去争取回城名额的机会,就再不敢钓鱼了。
工具也藏起来了。
现在嘛……无所谓了,吃点好的!
简柠坐在溪边钓鱼。
陆景辞:“……你能钓上来吗?”
简柠大眼弯弯:“你看着呗。”
陆景辞靠在树边上,冷眼看准简柠的背影。
秋日黄昏下戴着草帽,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姑娘,坐在绿色的小溪边,懒洋洋地托着下巴等鱼儿上钩的样子,像一幅画。
陆景辞沉默地看着这一幅画。
夕阳彻底落满山的时候,这一个小时里,简柠的破脸盆里已经装上了四条鱼。
两条草鱼,两条鲈鱼,甚至她还捞了点小河虾。
肥嘟嘟的鱼儿和小河虾在瓦盆里挤挤挨挨的。
陆景辞冷不丁地开口:“你还有点钓鱼的本事,但你不怕被人发现,要割资本主义尾巴,参加学习班反省?”
溪河里的鱼也属于集体财产,偷偷摸摸去弄鱼的村民不是没有,一般村小队对自己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他是下放改造分子,她是他即将领证的“妻子”。
去溪里弄鱼的事儿,八成会被说成薅集体羊毛,又要受罚被批的。
简柠眯起大眼,懒散地打个小哈欠:“现在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么?怎么,荣大夫要举报我吗?”
现在都78年深秋了,12月上头就要彻底定下改革开放的国策,现在环境已经宽松了很多。
但,陆景辞还没恢复工作,一直被困在这里,他的担心倒也是对的。
陆景辞看着她,突然淡淡地问:“你既然那么机灵,为什么那时候要帮我担责,你家里不会原谅你的。”
她还拒绝了她大姨诬陷他的要求。
简柠看着盆里的鱼:“不原谅,就不原谅吧,至于为什么要帮你,因为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要反悔的话,我一开始就不会要跟你领证。”
陆景辞锐利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从你能讹唐知青的钱上看,你也不像道德高尚的人,”
简柠手上的动作一顿,她也没想过自己这点小手段能瞒过陆景辞这样的人。
她不卑不亢地看向他:“因为有人不觉得为了回城名额和嫉恨,害我一辈子是什么下作的事,我只是回敬她而已。”
如果唐珍珍不打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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