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动静已经引起不少人往这边看来。
秦瑞琳担心影响不好,指甲攥进掌心,才忍住了当场质问季白深的冲动。
“回家再说吧。”
季白深唇角绷直,却是先看向了姚明月:“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没人会拦着你。”
意有所指的话语,让秦瑞琳死死攥紧了手。
还想再说什么,却看见季白深已经大步出了饭店。
她只好转身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着,沉默蔓延。
秦瑞琳看着季白深高大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季白深,你和姚同志……”
“注意言辞!”
季白深冷声打断,凌厉的眉眼如同一把刀。
“我跟姚明月清清白白,你不要胡乱猜忌,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担忧姚明月的处境。
秦瑞琳心脏直直往下坠,声音发紧:“身为你的妻子,你跟别人的来往我都不能问吗?”
季白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们结婚本来就是双方父母定下,既然婚姻成了,我就不会反悔。”
“但,也仅此而已。”
秦瑞琳整个人重重一颤,这是上辈子季白深没有跟她说过的话。
她也终于明白。
上辈子整整六十年,季白深忠于的不是婚姻,而是双方父母的承诺。
一瞬间,秦瑞琳心脏仿佛被人生生撕成两半。
坚守了一世的爱情,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看着季白深转身要上车,秦瑞琳突的喊住他,字字涩苦。
“季白深,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离婚吧。”
男人高大的身形一顿,随即摇头:“不行。”
秦瑞琳骤然看过去,却听他薄唇开合间,吐出一句刺心的话语。
“部队有规定,双方无重大过失,不能离婚!”
第3章
不是不想离,而是因为制度问题不能离!
一时间,秦瑞琳又庆幸又悲哀。
一边庆幸季白深没有答应。
又悲哀自己到这个地步了,心底还是对他有感情。
这时,走到车前的季白深丢下一句:“秦瑞琳同志,话我已经说清楚,离婚威胁不了我。”
砰!
汽车门陡然关闭。
看着疾驰而去的吉普车尾端,秦瑞琳浑身力气都好似被抽空。
上辈子,季白深没跟自己商量,直接申请外派三年。
自己气急之下也提了离婚。
而季白深也是平静至极的看着她:“秦瑞琳同志,婚不能离,你自己清楚。”
那时,她以为这句话是季白深的挽留。
可没想到,他只是按规程办事。
秦瑞琳苦笑一声,眼底悲哀浓的快要溢出来。
直到肌肤在夜色中冰凉,才迈步往家里走去。
季白深一直住在飞行团的宿舍里,基本不会回来。
屋子里满是冷意,甚至都没有一丝季白深生活的痕迹。
秦瑞琳只身站在黑暗中,缓了又缓才回房间去,复习飞行知识。
第二天清晨,秦瑞琳准备好材料,去飞行团的报到处交接。
可刚进门,却看见季白深挺括的背影站在柜台前,将手上的纸质文件递给专员。
柜台里的人应该跟他很熟,打趣道:“季团长,你的探亲假可剩的不多了。”
“我知道,但明月要回家,我不能不陪。”
季白深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秦瑞琳。
里面的人也应声。
“那倒也是,明月的男人死了之后,她既要照顾公婆,又要管着叛逆的小叔子,也不容易。”
“季团长多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他们语气熟稔,说明季白深陪姚明月回家是常有的事。
秦瑞琳听着,心已经凉了个透彻。
她父母因祸亡故之后,季白深只在第一年陪她回去过一次扫墓。
后来他说飞行团的事忙,她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让他陪着的话。
可现在,在新机试飞的节骨眼上,季白深却能抽出时间,陪姚明月回家一趟。
秦瑞琳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看着季白深大步往外走的身影,她咬了咬牙,直接跟了上去。
没想到跟到团里,她也没找到机会问季白深。
直到飞行团的战士都过来帮季白深和姚明月收拾东西。
秦瑞琳站在季白深的宿舍门口。
里面,一身碎花裙的姚明月依偎在穿着军装的季白深身边。
战士们一边把季白深买的大白兔奶糖,巧克力和一些走亲戚的年货全部装进袋子。
一边笑着调侃:
“团长,这些年你跟姚同志的相处我们都看在眼里。”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块儿啊,我们可都想喝喜酒了!”
“而且姚同志也不能一直被她的公公婆婆折磨啊,要是没有团长陪着,真不知道姚同志的日子怎么过。”
季白深脸色一沉,正要否认。
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我不同意!”
他和大伙一同回头,才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秦瑞琳!
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不满和疑惑。
季白深站起身,拦在秦瑞琳面前:“秦瑞琳同志,你不该在这里。”
一句不该,把他们之间的亲疏远近划分的无比清晰。
秦瑞琳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借着那份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有同志不满的开口:“秦同志,季团长和姚明月同志两情相悦,你凭什么不同意?”
秦瑞琳一眼眼看过去,平静的声音中是压不住的颤抖。
“凭我是季白深明媒正娶的妻子。”
第4章
屋里落针可闻。
大伙面面相觑,有同志难以置信的开口。
“秦同志,你说你是团长的媳妇?我们怎么从没听团长说过?”
秦瑞琳身子一颤,看向季白深。
希望他能承认他们的关系。
可季白深什么都说。
秦瑞琳又想起结婚证,可这次回来,她根本没在家里发现那两张纸。
是季白深收起来了?还是……已经销毁了?
这时,季白深冷淡的声音传来。
“秦同志,今天是明月回家的日子,你不要再耽误时间。”
短短一句话,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团内同志看秦瑞琳的目光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季白深敛眸:“我和明月先走了。”
不耐和不满的话一落下,他就带着姚明月越过秦瑞琳离开。
带起的风甚至刮的她脸颊生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看着两人肩并着肩离开的背影,秦瑞琳骤然没了辩驳的力气。
此刻,她才明白过来。
就算自己和季白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在他心里,只有姚明月才是那抹皎洁。
等秦瑞琳回过神来时,其他人都走了。
屋内空空荡荡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矗立着,打量姚明月的杯子
桌上摆着的搪瓷缸,是季白深那个职称的人才能分的保温杯;
墙上的挂历,也是只有部队才会发的……
还有铁架床上的床单、要有票才能买的衣柜……
他将自己能得的所有东西都给了姚明月,房子里的一点一滴,都彰显着他对姚明月的用心良苦。
而她和季白深家里的一切,全是她想方设法置办出来的。
上辈子到这辈子,季白深从没往里面添过任何东西……
想到这里,眼前的每一样东西,仿佛都嘲笑着她的可笑和可悲。
秦瑞琳狠狠闭了闭眼,离开这里去试飞队报到。
一进试飞队的门。
一个剑眉星目、正气十足的男人就走了过来,伸出手。
“新同志好,我是周贺光,试飞队的队长。”
秦瑞琳眼神骤然一震。
周贺光,前世她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一场事故悼念会上。
季白深用沉重的嗓音念着他的生平——
“周贺光同志在职期间经历了八百七十二架飞机的试飞,为飞行团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今次因发动机故障牺牲,授予其烈士称号……”
那次事故甚至上了新闻,牺牲的除了周贺光,还有受飞机爆炸影响的民众……
秦瑞琳重重握住他的手,语气敬重。
“秦瑞琳,周队长,久仰大名!”
周贺光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直接带她进基地开始训练。
直到傍晚,秦瑞琳才结束一天的训练,准备去食堂吃饭。
身后却陡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smys/41416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