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子哈哈一笑,配合地接过来,“那就多谢小郎中赐药了。”
他只当这是小孩子的游戏,并没当真。
樱宝见他继续拿起书册,并没有吃“药”的打算,不由催促,“吴伯伯你怎么不吃药?吃药才能好呀。”
吴道子看她一眼,只好塞一只荸荠进嘴里咔嚓咔嚓咬起来。
樱宝一直盯着他吃完三个,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此后一路无话,樱宝还睡了一觉,等她醒来,就见骡车停在一个院子里。
“下来活动腿脚。”吴道子将樱宝从骡车上抱下来,放在地上。
几个后背绣着大大”驿”字的兵卒跑来,恭敬问道:“官人在此歇脚还是住宿?”
“暂时歇脚,你们准备些饭食,吾等用过便走。”吴道子背着手吩咐:“再端个火盆过来。”
“是,小人这就去办。”驿卒飞快跑走。
樱宝歪脑袋打量吴道子,心道,原来他是个官啊。
驿站可不是谁都能进来歇脚的,这可是官府衙门管控的地方,没有一官半职,连驿站的大门口都不许站。
樱宝四处望了望,见院子边有个茅厕,便招呼一位驿卒带自己去。
现在她可以好好狐假虎威一把,做个借势的小狐狸。
去完茅厕,驿卒又端来热水给她洗脸洗手,然后带她去吃饭。
当然是跟吴伯伯一起吃的。
饭菜很平常,不过是馒头与豆腐咸菜这些,连个鸡蛋都没有。
从这点待遇来看,吴道子的官职似乎不高。
驿站的伙食炭火热水对来往官员是免费的,但饭菜品质直接跟官员品级高低挂钩,你几品官就吃什么菜,这是朝廷规定,若不满,那就请给钱另外加菜。
樱宝喝一口热乎乎的咸菜汤,两眼不时瞟向吴道子,终于忍不住问:“吴伯伯,你在哪里当官啊?”
吴道子慢悠悠吃着馒头就咸菜,说:“你这小妮子问题真多。”
樱宝撇撇嘴,咬下一大口馒头,将自己嘴巴堵住。
吃完饭,又烤了一会儿脚,吴道子吩咐仆人套车上路。
行驶几个时辰后,骡车在一个官道岔路口停下,赶车的仆人问:“郎主,咱们往哪边去?”
“天色不早,先去县城吧。”吴道子吩咐。
“是。”赶车仆人早在驿站就已经打探好琴川县城的方向,挥鞭赶骡子往县城而去。
天黑前,骡车终于进城,依照吴道子的嘱咐,仆人找了一家客栈停下。
回到琴川县城,樱宝也没放松警惕,下车前就用一张小薄毯子将自己头脸全裹起来,只露两只大眼咕噜噜向外头看。
吴道子见这小娃娃这般打扮,不以为意,可两个仆人却忍不住发笑。
这豆丁点大的娃娃也太逗了,行为举止真让人可乐。
樱宝可不管他们笑不笑,因为自己知道,小韩氏的丈夫可是这县城县尉的手下,保不齐就与自己碰上。
虽说那陈光禄不见得认识自己,但他肯定从他婆娘嘴里知道她的形象。
吴道子虽是官,但他只带了两个仆人,来到人家的地盘,一个不慎被人阴死都有可能。
进了客栈,客栈掌柜接过路引登记,发现这位竟是个前来上任的官员,立刻从柜台后面跑出来,点头哈腰亲自将人领到二楼上房,还嘱咐小伙计赶紧送热水火盆上来,又让自己婆娘煮了一大壶红糖姜枣汤,给大官人御寒。
樱宝也被优待,一人住了一间屋不说,还享受到店家的热情款待。
客栈娘子亲自端来热水给这小娘子洗脸洗手,还笑眯眯问:“小娘子,你母亲怎么没来呀?”
樱宝听她这般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敷衍道:“她在家里。”
“哎呦,这怎么说的。”客栈娘子诡秘一笑,悄悄问:“大老远的,大官人就不想找个贴心人服侍吗?”
这话问的极不恭敬,但客栈娘子以为这三四岁的小娃娃啥都不懂,她身边又没有婢女仆妇相伴,从她嘴里套点话再容易不过。
而樱宝前世今生也囫囵长大,爹娘都是村里人,也没教过哪些话该听哪些话不该听,竟没察觉客栈娘子问的有啥不对。
被客栈娘子这么一提,她倒是记起吴道子无人问津的凄惨晚年,好像从未听他提过妻子儿女,再联想现在他千里迢迢上任也不过带了行礼,那俩仆人更是没提家里主母与小主人一句,莫非吴伯伯一直未曾娶妻?
哎,有这可能。
于是回答:“吴伯伯还没到任呢,等一切安排妥当再说。”
先前她都听到了,那位掌柜可是殷勤地喊吴道子为明府大官人呢。
何为明府,那自然是一县之主县令了。
那么,吴道子十有八九是去某县当县令的。
这可太好了。
只要自己跟吴伯伯套好关系,还怕什么陈光禄?
不过陈光禄在当地是地头蛇,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客栈娘子听樱宝喊明府为吴伯伯,不由一愣,但很快堆起笑容:“原来小娘子是大官人的侄女呀。”
樱宝:……
好吧,随她怎么猜,反正自己明日就回家了。
客栈娘子笑容越发和善,低声与樱宝说:“大官人说小娘子要在客栈住两日呢,正好我侄女在家无事,明日让她来陪你玩儿可好?”
第八十五章:抓到坏人(跪求月票)
樱宝感觉自己麻了。
她似乎明白客栈娘子为啥对自己这么殷勤了。
但直接拒绝好像太不近人情,于是委婉道:“这事等我问过吴伯伯再说。”
客栈娘子欢喜地应一声,端盆出去的时候还说:“小娘子,奴去买一盒荣福记豆沙酥给你尝尝,那可是咱琴川县一绝呢。”
樱宝一听这话连连摇头:“不用了,谢谢大婶,晚上吃糕点会烂牙。”
再怎么也不能接人家的钱物,到时被识破身份还不被人撵着揍。
第二天,仆人过来对樱宝说,郎主去县衙办公事了,让她待在客栈别走,等郎主办完公事,会派人去乡间叫她父母来领人。
随后仆人又下楼嘱托客栈娘子代为照看小娘子,别让陌生人靠近她。
客栈娘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待仆人刚走,当即领来一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女子。
“小娘子,这就是我侄女,今年刚满二十,还待字闺中呢。”
樱宝望着眼前娉婷女子呆如木鸡。
这是啥意思?想拿她当跳板?
但人都站在面前能怎么办,只能暂时让她留下呗,回头就跟她说清楚,自己并不是吴道子的亲戚,免得耽误人家。
“奴名叫燕茹。”
燕茹轻盈上前,给樱宝略福个礼。
樱宝立刻跳起来还礼。“燕茹姐姐别客气,我…”
忽然顿住,她发现自己不该向一个陌生人阐明真实姓名。
话头一转,樱宝笑嘻嘻道:“我叫宝儿,燕茹姐姐叫我名字就好。”
“宝儿。”燕茹从善如流叫一声,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露出里面贴着字的红豆酥。
红豆酥鸡蛋大小,每个上头都贴了一张红色菱形纸,纸上分别写着“福”“禄”“寿“”喜”“财”等字样。
如此精细的包装,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奴家从荣福记买的点心,刚做出来,还热乎呢,小…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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