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下车,抓起墨煊的手臂就要把他带回车里,她皱着眉,看起来愤怒极了。
“儿子,我们走,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是不会承认她是陆家儿媳的!”
墨煊的腿有些跛,被她拉扯得一个趔趄,却还是甩开了她的手。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
墨煊的声音有些无奈,迫于亲情,他也无法把话说得太重。
可他从小到大,生命中无不充斥着这种控制。
小的时候,陆父在战场上常年不在家,陆母就把他当成了唯一的精神寄托,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从不问他的意愿,就帮他做好了每一个决定。
因为不想再担惊受怕,就不让他参军,篡改他的志愿,甚至托关系撤销他的申请。
去那么远的军区,实在是一种对家庭的逃离。
在战场上,他可以是一个侦察兵,是一个前锋,是一个营长,可那都是他,都是墨煊。
然而,只要回到了首都,他似乎就不再是那个应对一切艰难险阻都从容不迫的军人,他只是陆母的儿子,一个没有自我的儿子。
这也是,他在见到若梦玲第一眼,就对她有好感,却在她下药算计之后,对她这么厌恶的原因。
墨煊沉着脸,推开了陆母的手。
“妈,别再替我做决定了。”
第15章
墨煊站在队伍的最末端,终于一步一挪,站在了若梦玲身前。
她低着头,柔顺的发丝吹拂在脸颊,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她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更加沉静温柔。
她不用再面对那些无谓的指责,不用再为自己没做过的事争辩,她不再陷于流言蜚语,她成为了自己。
巨大的阴影遮下来,一动不动。
若梦玲翻了一页新的病历,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问道:“姓名?”
“墨煊。”
他的气息有些抖,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若梦玲脸上,满眼思念。
而后者字迹平稳流畅,在纸上唰唰两下写好他的名字,和对待其他人一样,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坐。”
墨煊拖着腿坐下,喉结滚动,嗓音莫名嘶哑:“晓晓……”
若梦玲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目光扫过墨煊不自然伸直的腿,眉头微皱,朝他招手,曲指搭上了他的脉搏。
墨煊眼眶泛红,若梦玲沉着脸诊脉。
魏青倚靠在柜台上,眉头紧锁,一头雾水。
他有点看不懂这两个人的关系。
半晌,若梦玲收回手,对墨煊说:“经络瘀滞,可以采用针灸疗法,你去别的医院做吧。”
墨煊神情一滞,看起来有些茫然。
“为什么……这里、你不可以吗?”
他能明显感受到若梦玲的抗拒,可是三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他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若梦玲拿起一旁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语气冷淡:“患者不信任医生,可以换更好的,没必要委屈自己。”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诊台。
墨煊顿时腾得站起身,腿伤的不适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焦急解释:“晓晓,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
若梦玲回过头,上下打量着他。
轻轻勾起唇角,弧度却有些嘲讽,她点点头。
“我知道,你只是更容易相信别人。”
说着,她朝门口抬了抬下巴:“慢走,不送。”
墨煊急着上前一步。
“晓晓……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你现在没办法原谅我,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可以解释,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听到这些话,若梦玲竟然有些想笑。
这是墨煊跟她说过的,难得不带指责的话,可惜,却是在离婚后。
“没必要了,墨煊,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
听到这话的两个男人俱是一惊。
魏青鼻梁上的墨镜直接掉到了鼻子下面,露出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
而墨煊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疼。
原来,自己辛苦维持的幻想,就这么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
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哽,面对这样的若梦玲,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挣扎许久,还是沉声道:“晓晓,我还没有领离婚证,在我这里,我们没有离婚。”
“不是,没离?”魏青登时就站不住了,他一把摘下墨镜,大步走到两人中间,眼眶气得通红。
而若梦玲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墨煊,别再欺骗自己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更不需要你像现在这样,在我工作的地方演苦肉计。”
“墨煊,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骄傲的样子。”
说完,她不再停留,单手掀开门帘走到了后堂。
魏青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他上下打量着墨煊,重新戴起墨镜,潇洒地一甩头发。
“离没离婚都无所谓,我脸皮厚,天生就是当小三的好苗子!”
第16章
魏青没想到,墨煊比他脸皮更厚。
他拖着一条腿,直接进了后院,在一堆伙计疑惑的目光中拦住了若梦玲。
“方、苏大夫,我既然来了医馆,自然就是相信你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真的很疼。”
若梦玲揣在口袋里的双手紧了紧,片刻后,她沉默地带着墨煊走进了诊疗室。
“不是,晓晓,你就这么被他说动啦?”
魏青吵嚷着,还想跟上去,却被墨煊沉着脸警告一眼,随后一把关上了诊疗室的门,连个缝儿都没给他留。
诊疗室中。
若梦玲看着坐在诊疗床上稍显拘谨的墨煊,面容平静,声音冷漠:“脱了吧。”
墨煊微怔,随即就想站起来。
“晓晓,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若梦玲拉床帘的动作打断。
“不治就出去。”
无法,墨煊只得在床帘后慢吞吞地脱了裤子,虽然隔着一层帘子,若梦玲也不会看他,但墨煊的耳朵还是不自然地红了。
隔着帘子,见墨煊提着裤子久久未动,若梦玲出声提醒道:“衣服换下来放右边的小推车里,穿那条宽松的短裤。”
等墨煊换完衣服,若梦玲才端着消毒好的针具走到帘子后面。
若梦玲仔细查看了墨煊腿上的伤势,帮他调整成侧卧位,选取了几处穴位后依次下针。
随着针具的不断深入,墨煊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眉头不自觉皱起。
可他不愿意放弃这个和若梦玲独处的时间,强忍着酥酥麻麻的酸痛开口:“晓晓,你不在的这三年,我经常去坟墓前看姥姥……”
又是一根针刺下,墨煊疼得抽气,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
若梦玲调整好针位,不适感消失,他呼出一口气,继续说:“我想,你要是回去,总该先去看姥姥。”
“晓晓,这三年,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知道之前的事都是苏明月挑拨,我没有相信你是我的错,能不能嘶……”
若梦玲左右反复捻转着针,神情专注。
“打扰大夫施针,是想让我把你扎惨了坐牢吗?”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悦,墨煊悻悻地闭上嘴。
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找到晓晓了,之前那三年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
四十分钟后。
墨煊穿好衣服下床,明显感觉自己的伤腿轻快了不少,走路时也少了很多钝痛感。
他轻轻地活动着,眉目不觉舒展,满眼赞赏地看着若梦玲。
“晓晓,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大夫。”
若梦玲没接话茬,自顾自地收拾好东西,神情漠然:“诊费十六元,前台缴纳。”
她一拉门把手,贴着门缝偷听了全程的魏青吓了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推墨镜,整理仪容仪表。
就在此时,墨煊也走了出来。
“晓晓,你是不是快下班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
“不行。”
若梦玲和魏青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回答。
墨煊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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